沈宝璋一双眼睛依旧乌黑发光,她回视着谢氏,声音清脆悦耳,“我从小就跟着师父一起长大,我师父说,是我父母把我扔在山脚下的。”
听到这话,季眉书嘴角勾了勾,暗骂真是个蠢货。
“看来谁是咱们沈家的姑娘已经很清楚了。”沈老夫人沉声开口,“谢氏,不要疑神疑鬼,你要是晚上还会胡乱做梦,那就多喝几碗安神汤。”
这话说起来就很不客气了,谢氏怎么都是国公夫人,却被沈老夫人如此落面子,可见她在沈家地位跟她的身份并不匹配。
沈宝璋压下心头怒意,歪着头望向沈老夫人,“老夫人,您额上昏暗,眼鼻皆刺,三日内恐有灾殃。”
“放肆!”沈老夫人气得腮肉轻颤。
“原来还是个神棍小骗子,来人,给我打出去!”俞氏呵斥一声,“我们老夫人行善积德,连空慧大师都说她是有福之人,你竟敢张口就诅咒。”
“住手!”谢氏拦住俞氏,目光凛凛,“不许动她。”
沈国公此时已经有些微怒,“夫人,难道你还认为她会是你我之间的女儿吗?”
“她……”谢氏深深看了沈宝璋和季眉书一眼,“国公爷,虽然我没见过女儿,但给我接生的稳婆是给女儿洗过澡的,她肯定知道女儿身上有无胎记,只要找她来作证,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沈惟谨说,“我已经让人去寻当初接生的稳婆和婆子。”
季眉书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都这样了,居然还不肯认她吗?
“根本没有必要……”沈国公厌恶皱眉,就凭这个女子神神叨叨诅咒别人,他都不认为她会是他的女儿。
“父亲!”沈惟谨往前一步,在沈国公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沈国公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抿唇说,“先把这位阿宝姑娘送回客房,给她请大夫医治,等稳婆来了,再重新认亲。”
季眉书眼中透出恨意。
该死阿宝,她怎么不死!明明就该死的。
“茂少爷发病了。”
忽地,屋外一声尖锐的惊呼,惊得众人神情一凛。
沈三夫人更是弹跳而起,眨眼就冲出去了。
所有人都神情微变,沈老夫人扶着俞氏的手,“快去看看,不能让茂哥儿出事。”
眨眼间,屋里的沈家人都出去了。
季眉书目光微冷地看了沈宝璋一眼,也跟在沈老夫人后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庭院中,有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全身吐着白沫在地上抽搐发狂,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那些丫环竟是一个都近不了身。
“快,快去请大夫啊。”沈三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望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比剜她的心还疼。
“来不及了。”沈宝璋站在后面轻声开口。
季眉书回头瞪她,“你别胡说。”
沈宝璋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盯着癫狂的男孩,只有她能看到小男孩头顶一团灰影,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发作了。
“你要作甚?”季眉书扯住往前走去的沈宝璋,咬牙切齿地说,“想趁这个出风头吗?你懂什么,不要胡来。”
沈宝璋挥开季眉书的手,大步地上前,一把将压在男孩身上的丫环推开,“他是邪祟入体,你们不要靠近。”
“这……这姑娘怎么神神叨叨的,尽是说些妖言惑众的话。”俞氏小声嘀咕,却是说给沈国公听的。
沈国公的目光犀利中带着探究,没有立刻让人去阻止沈宝璋。
“惟哥儿……”谢氏紧张地抓住沈惟谨的胳膊,她不知道沈宝璋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沈宝璋拿出银针,一针鬼宫,即人中,入三分。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三针鬼垒,即隐白,入二分。四针鬼心,即大陵,入五分。
先封十三鬼穴,阻止邪祟继续入侵。
沈三夫人尖叫出声,“住手!”
在地上癫狂抽搐的男孩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已经翻白的眼睛也恢复正常了。
只听沈宝璋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没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娘亲……”小男孩眼珠子一动,奶声奶气地开口喊了一句。
沈三夫人用力捂着嘴,喉咙发出一声哽咽。
这半个月来,她的儿子第一次开口喊她了。
“快,把茂哥儿抱回屋里。”沈惟谨见识过沈宝璋的本事,但还是再次被震惊了。
她身上似乎藏了太多的秘密和惊喜,让人捉摸不透。
“别动。”沈宝璋不让任何人碰他。
沈三夫人是亲眼看到沈宝璋几针下去让儿子恢复清醒的,这会儿对沈宝璋的话绝对的服从。
沈宝璋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放到男孩的怀里,“天罡地煞,护身守魂,安!”
男孩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