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朝政一直在父皇手中握着,她这位安然养在内宫的公主,还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呢,怕是连想都未曾想到过。 说句实话,此事几乎让沐德觉得有点耸人听闻的意思了。 既是这般事情,那父皇又为何还说有意让自己与他结亲呢?这不是,这不是明摆着要将自己的往火坑里推吗? 看着那坐在高座之上的皇上,沐德瞠目结舌的说不出来话。她难免会觉得皇上这般做法令她有些伤心,觉得自己这颗作为女儿的忠孝之心却被皇上这般草率地对待,真是委屈万分。 只是此时此刻,她又不敢说出来。因此只打算不如先含糊过去,等着回去禀明母妃,想来母妃定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苍中是个这般事态,那苍蓝又是个软弱的,若真就嫁过去了,倒还真不如去嫁给那魏晋呢。 虽说会被魏令找麻烦,只是好歹那魏晋是个能力出色,又体态健全的人啊······ 想是看出了沐德是个什么想法,皇上又是讽刺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本来因着这般事态,朕是打算给推拒了的。只是那苍蓝到了朕这里来,却提出了一个让朕颇为心动的法子,以至于到了如今,他成了首屈一指让朕愿意联姻的人选。” “啊、啊······?”沐德为难的听着,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看见皇上竟是这般乐于将她嫁给这样一个人的,只是却也不能明白地表现出不高兴来,便就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敢问父皇,这事情,究竟还能有什么好处不行?” 皇上说道:“嗯,苍中国君承诺朕,只要能让你去苍中联姻,便愿意让大京的兵马去苍中常驻,并希望你能去帮他辅佐朝政。” ······· “那苍中国内,还真就有这么一条规定,说是国君陛下因身体缘故不能打理朝政时,可由皇后代劳。若无皇后,才可由首辅大臣监管。那苍蓝此番前来娶你,便就是打算让你去顶了那首辅大臣的权利的。又是为证其实,私下里让朕派的大京御医看过了,那御医告诉朕,这位苍中国君虽然脉象虚弱,只是若能好生将养,便就是再活个七八十载都不成问题。” 沐德听着,已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想来,这位苍中国君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也不过是表面上看着羸弱些,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盘算。他今年也才十八九的年纪,能有这般头脑,便就是朕也要自叹弗如。你若是嫁过去,虽是会吃些苦头,只是身后有大京的兵马撑腰,便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真落了下成。又是这苍蓝心思深沉,想来也不过就是顶多十几年的苦头,若是情况好,也不过几年的时间,他或许就真能把那苍中的实权给拿回来了。······这般看来,朕倒真是觉得,眼下这些青年才俊,无一人能超过他了。” 那天回去珍宁殿之后,与恪贤贵妃两人坐在屋子里,将这些话悉数告知之后,就连恪贤贵妃都免不了坐在椅子上发愣许久。 沐德看着恪贤贵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看着她问道:“若是你父皇都这么说了,那想来这苍蓝或许真是个能看得上的。只是这事情听着太匪夷所思,母妃可真怕你父皇这一个看走眼,就误了你一辈子。你若真嫁过去了,说不得好几年的都要忍气吞声,里里外外的周旋照顾着,一个不小心的,可就是翻不过身的错处。母妃,母妃可真不愿意你是这么个命啊······” 沐德听了,低着头自己想了想,随后对恪贤贵妃说道:“其实父皇说完了,女儿也觉得不能想象得到自己该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活得下去。只是父皇似乎心中已经定了主意了。······那苍蓝早年曾与我通过信件,为人倒还是不错的。父皇说眼下也没有其他能比他好的了,也就有位南方盈玉国国君的求娶涵拖底,只是那地方路远,这一去说不定不能再回来了。这么想着,倒还真不如去苍中,离大京近,离母妃也近些。又是能让咱们大京的兵马也跟过去,该说就是无论如何也能保得女儿的安稳了。父皇说,大不了那苍蓝事败,最不济他落个死的下场,却是仰仗着咱们大京的势力,那苍中定然是不敢动女儿的命的。若是真就不成,也不过就是将女儿接回过来养老就是了······” 恪贤贵妃听着,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随后用手帕抹了抹脸说道:“我要写信去与你闰月的叔叔伯伯们商量商量,等着过一阵儿再看吧。” 沐德点了点头,钻进了恪贤贵妃怀里与她相互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