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些了。一时间,沐德甚至恍惚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此都该是这般的顺心,再也不必过以前那些个屈辱的、抬不起头来的日子了。
直到有一天,沐德又去皇子学塾等夫子下课,才刚走到青石板路上,就听旁边传来一声怒喝,“四皇姐,你可算是来了,我可等你等得好苦啊!”
沐德回头望去,惊讶的发现竟是御相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这般看去,竟是故意来堵她的路的。
这青石板路上平日里少有人来,因此蚊子声响都能让坐在对面学塾里面上课的公子哥儿们听得见。御相此番前来,竟是完全不想着压低了声音,如今已经能让不少坐在窗户边的公子哥儿们探出头来看。
这般的被许多生人瞅过来,沐德顿时因着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双颊火烧火燎的发热,连忙低了头去,却也不忘了说话,“四弟弟这是做什么?什么事情非要在这里等着我,不能在内廷里说么?”
“哼,若是在内廷里说,弟弟可还真怕让姐姐寻借口给躲了过去,回头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着了!”
这话听着口气冲,只是沐德到底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御相这般做法,若是过去,也都是御相带着人来明目张胆的羞辱自己,而自己何时带头去欺负过御相?
便是真委屈,更知道这位如今是来者不善,刻意找茬的,便也忘了正被人看着,抬头质问道:“听弟弟这话,和着还真是被我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给得罪了。只是想来我许多天都不曾与弟弟见过面,又是如何能让弟弟这般怒气冲冲的过来指责的?”
“哼,你还真是好气魄,我这般的做法,竟也不见你半点心虚,想来定是心中有数,压根也不怕让人家来质问——”
“——御相!你在这里作的什么怪?”还不等御相说完,就听学塾的屋子里面传来一声怒斥,竟是大皇子御勇听见了动静,忍不住趴着窗户训斥道:“你是怎么对你四皇姐说话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沐德看过去,暗叹也难怪御勇能这般无所顾忌的插话。原是这动静已经让那边的课都停了下来,此时公子们都从窗户那里往这边探头探脑,若不是有御守和御畴挡在前面,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都要涌出来看的。
“我有没有规矩?四皇姐都不懂的如何给人当个姐姐,我又何必敬着她赫连沐德年长?!”御相这话说的,愈发怒气冲冲,不过六岁半的奶娃娃,如今双颊通红,如饿狼般的死死盯着沐德,“我今日就要跟你理论理论,我三皇姐是不是你与你母妃合起来谋害的?!”
此话一出,那学堂里的骚动都被震动的平静了一会儿,想是不能预料到御相竟能这般毫无避讳的在此来质问这等皇家私密之事。再看沐德更像是完全意想不到,她正瞪大眼睛看着御相,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
却还是御守先反应了过来,从窗户里面怒吼道:“你个混账东西,今儿个我非要治治你这嚣张的脾气不可!”说着,就要推开众人,从学堂门口冲出去。
这回倒是夫子制止了他,连忙从后面拽住了御守的胳膊,按住了他的肩膀,沐德站在外面不知道夫子做了什么,只见御守很快就被跟过来的御畴给拉住了,然后夫子自己从学堂门里走了出来,对着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四公主,四皇子,四公主和四皇子万福。”
“夫子快请起。”沐德连忙说道:“是我不注意的过来,还让四弟弟扰了学堂,都是沐德的错。”
“少四弟四弟的叫的亲热,我才没有你这样人面兽心的姐姐!”还不等夫子起身,旁边御相又是呛声说道,倒是让沐德更觉可笑。这般的折腾,沐德也终于算得上是缓的过神来了,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人随意揉捏的胆小鬼,就是那时候对着沐秀,也早就不再惧怕。如今不过是个六岁半的御相,到底是个男孩子,又从小宠爱,心思比之沐秀怕是都有所不及,又何况是面对着如今的沐德呢?
只见沐德突然笑了,先是给夫子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四弟这话说的可真是让我不明所以,想来定也是姐姐的错。不如这样,如今姐姐就先给四弟陪个不是,若是真有了什么得罪的地方,四弟不如这就与我先回珍宁殿,或是请来恪淑母妃也是一样,咱们来分说分说,别在这里扰了学堂的清净,四弟看可好?”
“自然是不好!你们母女二人心肠都黑了,我这就跟你回去,指不定你又要颠倒黑白的告黑状去了!我不回去,我这便要问问你,究竟是不是你害死了我三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