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她眼中闪着寒光:“这次你可不会像在黄粱道那样走运了,我必定看下你的头颅,送你去见你的死鬼弟弟。”
玠风的面色在听到展修之后白了几分,他像是在压抑着滔天的愤怒:“你怎么能抢我的台词呢?”他抬起右手,空中有光在汇集,逐渐凝结成一把长剑——正是诛神剑。
凉月心中一动,当年的祁风,最后的关头才能召唤出这把神器,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拿到了手。
正好,凉月冷笑:“我早就想试试这把剑了,等我宰了你,就拿这把剑去剁喂猪的菜!”说罢,她便挥舞着双剑直冲对方面门而去,玠风抬剑挡了三下、再连一个横斩,兵器相撞,发出金属独有的铿锵声,可是神器上的剑刃上没有任何缺口,当真是把绝世的好剑!
她与他连过数十招,玠风却一味地拆招挡招、却不进攻,凉月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闻到了什么阴谋的味道。她正想退后几步看看情况,还没付诸行动,忽而侧面火光一闪、赤红色的光芒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整个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灼热。
她忍不住惨叫一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原来是凤凰栖那个废物焦炀,带着他的火舍利相助。她和弟弟饴风都是金属性,火克金,能想到让焦炀来助阵,当真是做足了功课……
他们,就是这样杀了饴风吗……
凉月怒极反笑,高声反问:“一个废物,拿着火舍利,就想凭借相生相克之理、杀掉我吗?”
他们以为她是谁?千万年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底的,与天搏斗都未有败绩的魔女,他们这些蝼蚁,也配与她相争?
她忍着疼,半步不退,正要发怒,玠风不知何时竟闪现到她身后:“他不行,那我呢?”
他点点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就看到了——
她自己。
还有冰川下从未放弃挣扎的小月亮。
玠风手中拿的不是别的,正是一面镜子。
她战得上头,万万没想到这一招,脑中瞬间闪过一大片空白,她忍不住弯腰惨叫——那个死丫头,她又想趁机逃出来了。怎么还不死心?为什么还不死心?这样一次次争着、一次次地被她摁回冰川,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脑中剧痛,一时看不见任何景象。玠风趁机刺来一剑,她根本闪躲不及,直接被刺了个对穿。她忍着疼,扭着手臂从背后抓住诛神剑、不让他拔出来,再一掌狠狠打在了玠风胸口,他刹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两败俱伤,玠风被焦炀扶着,而凉月也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再战。她把胸口的剑拔出来,原来这神器认主,瞬间便消失了,然后又出现在了玠风手上。
凉月的脑子嗡嗡作响,她这才意识到,不行,她身体里的那个女子,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会想尽一切办法挣扎。这样一个人在她身体里,她不可能赢,对她的对手而言,她永远有个致命的缺陷。
难怪玠风看她的眼神,从不绝望,从不屈服。只要小月亮还在那里,他就不会死心。
她生平第一次狼狈,甚至比黄粱道还要危险,可她此刻却笑了。玠风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笑出来,一时有些愣住。她没有疯,用手指敲打自己的脑袋:“你以为,有那个女人在,你和她里应外合,就有可能赢过我了?”
玠风一时接不上话,凉月哈哈大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食指和中指渐渐弯曲、对准自己的眼睛。然后,她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玠风狂笑:“小子,你知道吗?自古以来神魔何止千万?他们都成了历史的尘埃,只有我还活着,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够狠,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玠风还是一脸茫然,凉月却狂笑着抬起双指,然后对准自己的双眼,狠狠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