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紫煞城,自称是因寒剑宗和神药殿帮过她的忙,所以送出了两只锦囊,帮助寒剑宗寻回古剑,也寻到了一批用来提升装备的极品法器。
给了神药殿一张丹方,神药殿其实早已外强中干,虽广结善缘,但神药殿那些底蕴老祖大限将至,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是那张丹方令神药殿的那些老祖得以重回巅峰。
可她送了那么大的礼,若不是不久之后谢演之收她为徒,一旦二宗的变化跟她扯上关系,一旦被人知晓她所为人带去的好处,她又会将她自己置入一个怎样的漩涡风暴里?
顾卿九定然是想过的,可想过之后还是那么做了。
明面上的说辞不过是糊弄鬼的,季厌笙掌握着回溯之法,他知晓顾卿九比起旁人多活一世,而那一世中,覆巢之下俨有完卵,焚天炼狱与战霄相伴百年,后来炼狱崩塌,战霄死了,她再度出现在人前就已尊为一代魔主,号令魔土。
那时天下早就乱了,天澜也近一步崩塌毁灭,当时已处于一个全面崩溃的状态。
一些势力忙着逃难,生怕为天澜殉葬,早已着手逃出天澜前往域外拼搏生路,但那只是修仙者所能做到的,而且还是修为高深,达到一定程度的修士才能获取的资格。
更多的,被留下的,是那些修为低微的普通小修士,甚至是那些,凡人,数量更多的贫民百姓。
那些人也是死得最多的。
二宗自顾不暇,幸存的人马早已不成气候,却在贯彻着各自宗门的宗旨,兼济天下,救济苍生,为那些平民百姓撑开一条路,可惜力有未逮杯水车薪。
所以顾卿九当时赠送给寒剑宗和神药殿的那些东西,其实也是因为这,善心者不该被辜负,应得命运善意的馈赠。
季厌笙想着那些事,又轻笑了声,问:“所以你那个魔种,是因何而生?”
顾卿九听后笑了,“为了战霄,为了你,为了谢演之,为了茯苓、许阳笙,李掌门他们,为了很多人。”
季厌笙听后狠狠一愣,“你这是?”
他好半晌没反应过来,突然起身,又定睛看了她许久,末了突兀一笑,“原来如此,真是难怪。”
难怪这人分明入魔,却是神魔共体,神性压制了魔性,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的魔种,十分特殊,算是执念,算是给她自己固定了一支锚,但并不像上世因恨而生,也不是顾厌珩那样因为悔恨执念。
而是凝聚了她对这个人世所有的温柔,她所有正面的情绪,她总要守着一些人,想护着一些人,也想继续去爱一些人。
这些情感,全部化为心中的执念,也就成了她心里的那一颗魔种。
季厌笙低低地笑,“你还真是别出心裁。”
顾卿九也笑了,“所以有开心点吗?当时事出紧急,我来不及解释,但其实这条路,是我以前就模模糊糊想过的,只不过当时并未决定。”
直至此次入魔,她其实也捏了一把汗,但并非背水一战,她总归还是有着退路的。
能成如今这个结果,也着实叫她心生惊喜。
可惜战霄不在,不然若那人在,兴许会狠狠为她捏把汗,会为她急得想哭,也会为她此刻的喜悦而喜悦。
第二天,天亮后,队伍重新前进,除了因为昨夜那场血煞而发生减员,其余好像并无其他变化。
只不过气氛有些怪异,时不时有人看向南火那边。
国主许长擎昨夜推出一个替死鬼,但并未完全洗清他自己的嫌疑,只要是稍微聪明点的,早就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
“呵,南火,”东霖等国一提那许长擎就面带冷意。
他们这边完全是无妄之灾,东林西楚北溟昨夜也曾因为那些血煞死过不少人,无端端劫祸临头,又怎能不恨,个个心里憋着一股火儿。
而最前方乘坐黄金战车代步的苍祈则是时不时地回头看向他身后,见到顾卿九和季厌笙肩并着肩,两人正在小声交谈,看气氛似乎很是不错。
“哼!”
苍祈阴着脸,冷冷地收回了视线。守在车外的侍者顿时心里一咯噔。
“殿下,您可是有何吩咐?”
苍祈眯了下眼,“你,去!把她叫来!”
他心气不顺,但高高地扬起了下巴颏儿,一副傲气样儿,主打一个狂妄桀骜凌驾众生看不起人。
侍者忍不住咧咧嘴,心说您这又是何苦呢,回头人家鸿九少主当真来了,不也是您自己受一肚子闷气吗?
经过这些回,这侍者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每次只要一和顾卿九相处,凡事和顾卿九有关,他们殿下肯定落不着好,而且殿下这破嘴也真奇怪,分明是关心人家,在乎人家,像是了用了几分心思的,可每当他讲出来,总是气得叫人想抽他。
不过,想是这么想,但侍者还是麻溜地转身去为他请人。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