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何老爷怕陆延均会与他同路,提前找个借口先跑了。
何老爷走后,陆延均终于向周家人道出了心中所想,面容凝重,“他不是这里的农户。”
阿飞的爷爷一听,立刻觉出了几分不对,让老伴儿把阿飞带出去玩。
二人走后,阿飞的爷爷才道,“他可是阿飞的生父?”
陆延均忖量了下,静静点头。
“那可如何是好!九皇子,您可要帮帮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把阿飞拉扯这么大,不能让他说要回去就要回去!”
不久前,陆延均正是用阿飞生父生母想要抱走孩子的理由,说服了二老从白马村举家迁至这里,隐姓埋名。
陆延均甚至嘱咐他们,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姓氏。
可方才他敲门时,居然开口喊了“周老伯”。
陆延均不由得感到几分懊恼。
“没事,但凡以后有人上门来要抱孩子,你们咬死不认就是了。我会尽力帮你们的。”陆延均道。
“嗯,嗯。”
阿飞的爷爷频频点头,面色还是有几分忧虑。
何老爷回府以后,一直在思忖,该如何确认那个小男孩的真实身份。
斟酌半晌,他只确认了一个办法。
让闫玉萍见到阿飞。只有她认得阿飞。
于是,当晚,他派一个家丁去靖安侯府送信,嘱咐他事情紧急,务必要送到。
那家丁到了靖安侯府门口,见大门未锁,溜了进去。
他在院中碰见了凌月。
夜色朦胧,他看不清对方的穿着打扮,只辨认出那是一个年轻姑娘,还当她是丫鬟,便上前问,“请问,闫姨娘住在何处?”
“你找她有什么事情?”
“刚刚门口有人送了张字条,托我给她。”
凌月斟酌了下。
这个小伙计,连她也认不出来……兴许,根本就不是侯府的人。
她含着温和却冷静的笑,缓缓道,“你是哪里的伙计?是侯府的吗?”
被这么一问,小伙计顿感心虚,正要开口,凌月又打断了他。
“你是新来的吧?”
她有意递给对方一个台阶。
果不其然,小伙计连连点头,“是,是,我是新来的。”
“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是闫姨娘房里的丫头,跟了她有些日子了。闫姨娘一向不喜欢家丁出入她的院门,怕落人口实。你这字条,既然是要交给她的,我看,我也不方便经手。你还是等闫姨娘哪一日出了门,再交给她吧。”
说着,凌月便假意绕过他往前走。
那小伙计立刻喊住她,“这位姐姐,请留步。这信,我务必今晚送到。若您不嫌麻烦,就帮我带给闫姨娘吧。”
说完,他双手递上一封信。
凌月略显为难地斟酌了下,才接过信来,“那好吧。下不为例。以后有什么信,白天来送。”
“是。”
小伙计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凌月立刻揣上信,快步往自己的玉镜轩走。
到了房中,她命丫鬟点燃了桌上油灯,就着光亮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来。
“明早来见我。阿飞兴许还活着。”
落款只有二字:致荣。
凌月起初还未明白这张字条的分量。
但她在心里略微一盘算后,忽然身子一震。
致荣,难道是那个,何致荣?
她不敢耽误,马上去碧落堂报信。
霍芸书收了她带来的信,嘱咐她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
凌月点头。
她怕引人注意,没有多停留,就赶回了玉镜轩。
凌兰关紧了门,走来问霍芸书该如何办。
“这字条,不如直接交给世子去。”
“要是写明是给闫姨娘的,我肯定让凌月拿给世子了。可惜。现在只能暂且压下这件事。等一个能让阿飞与大家见面的时机。”
“小姐,过些日子,太后寿辰,那可是文武百官都在的场合。”凌兰轻轻地道。
霍芸书笑了笑,“你一向是有主意。”
到底如何行动,她一定要审慎考虑。
而此时此刻,凌月回到玉镜轩,发现正屋竟亮着灯。
走近一看,凌月能清楚地辨出书桌旁还有个人影。
那影子透过窗户,悄无声息地映入了屋外浓重的夜。
她有些心虚,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郑少翎坐在桌边喝茶,面色严肃。
见她进来,他稍稍缓和了神情,向她笑了笑,“去哪儿了?”
“去膳堂了。有个丫鬟说缺了样食材,问明天祖母的早餐怎么做。”凌月随口说着,走来轻轻将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