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郡主为了埙州雪灾的事，无心大肆宴乐，自请精简成人礼，取消择婿大典。朝中大臣为郡主的大义感动，纷纷请奏，七品以上的官员从今日起，日日茹素，直到雪灾结束。
此事很快便传遍京城，百姓议论纷纷，皆对常宁郡主称赞不已，至于传说中请奏茹素的大臣，反而褒贬不一。
“常宁郡主身份贵重，她的成人礼是大事，放在朝会上说正常。这些大臣茹素，是他们自己的事，却要当众说出来，难脱沽名钓誉之嫌。”
“很是如此。他们自己茹素便罢，还要连带不能上朝的其他官员。冬日吃素很贵的，我三姑家的小儿子刚好是七品，他家不算富裕，若顿顿食素，哎哟，真是吃穷人了。”
“贵人们便是吃素又如何，厨子们总有法子叫素食做出荤味来。你们啊，没有抓住重点。”穿着劲装的少女话一出，大家纷纷转眼看她。
她被人注目，却不慌，从容道：“因着常宁郡主提供的法子，城中各家都发了豆芽。如今贵人们茹素，豆芽又味鲜，免不得要收这些，岂不正是你我换取钱财的机会？”
众人一听，纷纷意动。
但并非所有人都赞同她的话，出声质疑道：“贵人若要吃豆芽，自家便可找个地方，发一批，哪里用得着到外面采买？”
少女嗤笑一声，回道：“你这话好生有趣，若真这般，贵人们都不必到处采买了。爱鸟，就养鸟等它自己下崽；吃菜，就吃庄子里种的；若要食荤，就要寻个地方，将牲畜迁到那里，养起来，等到要吃了，好宰杀了送到府里。”
“发豆芽的人家那么多，不是谁都能卖出去的。”又有人泼凉水道。
“你不看好此事，不做就是。想做的，可以将成熟的豆芽送到官市寄卖，次日取走卖钱。”穆甄嘉觑他一眼，随口说道，起身离开，留下心中跃跃欲试的人议论纷纷。
办了一天工，夜晚归家的许尚书等人听下人禀报，才知道外面的传言成了什么样子，气愤地暗骂一声：“忙了一天，最后好名声都给了无所事事的小丫头了。”
常宁郡主为当今唯一的亲外甥女，又是未来的潞州王，虽说成人礼精简，却仍是京中大事。
众宾客看着少女身着华贵礼服，由唯一的皇女安乐公主牵着缓缓走进承恩殿，由太后为其主持，长孙丞相为其弄簪，当今皇后为其正衣，世家之首百里氏老夫人为其祝福，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体会到少女身份之贵重。
许箐等人垂眸，深感计谋落空。此等阵仗，世家之女谁能越过呢？
君无忧在座上闷闷不乐，自己女儿的成人礼，她竟抢不到一点工作！
“无忧这般神情小心叫他人抓了把柄，虽无碍，却也扰人。”百里樾轻声提醒道。
君无忧连忙调整脸上的表情，看着女儿被百里老夫人戴上成人冠，只觉光阴似箭，转眼间，女儿竟已成了大人。
百里樾同样惆怅，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起看着成人礼结束。
待开宴，只见一盘盘美味佳肴端上来，宋御史看着盘中的鸡，暗叹主理成人宴的人不仔细。
许箐等人更是对视一眼，决定明日早朝借此参常宁郡主一程。
“此为常宁拿出来的新菜品，别看它面上是道荤菜，实则是以豆腐为材料做的素鸡，诸位可要好好品尝。”太后怎会不知他们的心思，直接挑明，笑道。
许箐可不信，自觉是太后替常宁郡主找补，连忙伸筷子尝一口，口感竟真似豆腐，但味道几可乱真。哼，她花样倒是多。
本以为宴会结束，常宁郡主的成人礼就结束了，没想到长公主府和百里家竟在京城摆了流水宴，其盛况堪比今秋宴，据说参加流水宴的百姓只需捐一枚铜板，而收上来的铜板会委托锦绣卫送到埙州，为应对雪灾出一份力。
一时之间，常宁郡主名声大噪，京中百姓对她的印象极好。又是炕，又是豆腐豆芽，还有如此好的流水宴可吃，别看宴上都是素食，却不便宜敷衍，实在叫人心生好感。
许箐等人出宫后，见街上热闹非凡，再一听是为常宁郡主成人礼摆下的流水宴，只觉忙活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日就参她骄奢淫逸，与民争利。”许箐冷哼一声。摆这么大的场面花了多少钱。
“怎么参？流水宴都是素食，而且是潞州王与百里家自己出的钱，那些勋贵不嫌事大，也参合了一脚。所得铜板都用来救灾，真是一点把柄都不让人拿。”弘侍郎烦躁地说。
许箐当然知道没得参，心中很是郁闷。
“以后不管这小祖宗的事了，闹心。”
常宁郡主的成人礼成了这一年年末最叫人津津乐道的事，但对于百里霁染本人，最开心的事还是一家子难得的团聚。
然而，便是这团圆饭也叫人吃得不消停。宫中君家人和百里家的长辈子弟坐在一起，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饭，若影匆匆走进来，附在百里霁染的耳边，轻声禀报道：“北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