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书许箐见常宁郡主难得妥协,嘴角微挑。他们倒不是专门要与常宁郡主作对,可谁让她拿出造纸术损害世家利益呢,总要让她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百里霁染继续说:“陛下,臣建议,凡七品以上的官员从今日开始茹素,并且每餐不得浪费,与埙州百姓同苦。而且既然宫中不宜宴乐,计划的择婿大典实不该举行,臣请陛下取消。”
许箐等人心中一沉,常宁郡主这招倒是狠。
祁帝早已知晓常宁与宁北世子的事情,也觉择婿大典没有必要了。宁北世子是他认为最合适的人选,既可以让身为锦绣卫暗卫头领的乔梓玺在常宁身边,避免其有异心,又可以在乔梓玺离世后名正言顺地拿回另一半锦绣卫暗卫,还可以让乔梓玺在常宁身边防止她的异人之能被有心人利用。
若是坚持举办择婿大典,太后等人看中别家公子,反倒不美。
至于让大臣茹素什么的,不重要。
“百里爱卿所言甚好。诸位爱卿要严格遵守,此事由锦绣卫等人暗中监督,不得有违。”
这下,没参与请奏附议的官员贵胄不干了,他们被殃及鱼池了?但陛下既然已经同意,必不会反口,他们只能不满地怒瞪许尚书等人。
一下朝,其余官员将世家一派的大臣团团围住,一顿冷嘲热讽,许尚书等人被气得够呛,偏偏理亏,反驳不得。
百里霁染虽然是始作俑者,但奈何身份贵重,又是女子,无人拦她。她悠哉游哉跟在长孙丞相身后,听长孙如遇说着今日女子学院的事。
“书院职位已经基本全了,等明年春季,便可举办招生考试。”
“长孙大人,本官想着,不如另设一个普及班,专门带没读过书的女子认字学法。该班的讲学无需额外招人,让学子们轮流为其讲授,既锻炼了学子,也能叫更多女子读书明理。”百里霁染自从知道梁丘摄政王设立朱雀卫的初衷后,便有了份责任感,这一点是她难得想到的。
长孙丞相意外地看她一眼,微微颔首,略带欣慰地夸赞道:“难得郡主能想到这一点,此事甚好。”
看来常宁郡主此次出京办差成长了,要知道,以往她对女子学院只是照例办公,得过且过的,虽然不算大错,行为上算可圈可点,但终归不积极。
常宁郡主成人礼被精简的消息立刻被传到各处,太后等人因常宁回宫而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冷却下来。
“他做这皇帝有甚么用,眼睁睁叫那起子小人欺负自家人。还有太子,上了朝,就在旁边一站,什么都不说。我看,当初还不如叫……”太后将茶盏往桌案上重重一放,眼神闪着愤怒的光,冷声骂道。
“母后,常宁自己也不在乎这些。何须与那黑心眼的斗气。”皇后连忙打断她的话,安抚道。
“你莫要哄骗我。那些脏了心的世家大臣惯爱将人架起来,用大义挤兑人。我家常宁为了雪灾一事在外奔波数日,回京后自己的成人礼又要被他们以雪灾的名义拿捏,倒是会欺负人。”太后睨皇后一眼,不吃她的话。
“依安乐看,就该……”安乐公主趴在抬头腿上,噘着嘴,不高兴地说。
“你懂什么?”皇后瞪她一眼,连忙打断她,把女儿吓得往太后怀里一缩。安乐这么小,不懂掩饰,若是言语行为表现出她一心向着潞州势力,少不得被人知道了,借此对付她。
“你瞪她做什么?她就算是个孩子,也知道向着自家人。”太后护短地摸摸安乐的头。
皇后一噎,得,迁怒到她身上了。她干脆不再说话,任由太后絮叨,心中也是窝了一肚子火。说到底,还是君家坐在皇位上的日子不久,世家看不起,总想着下绊子,勋贵又自恃建国功勋,对刚坐皇位的祁帝没有太多维护的心思,所以常常冷眼旁观、独善其身。
后宫几位主子对此不满,长公主府的一行人自然也是不悦的。
“依我看,舅舅就是不想在常宁身上花钱,所以顺水推舟应了世家一派大臣的请求。”百里修然凉凉地说。
君无忧拍一下他,轻斥一声,道:“不得瞎说。”
“常宁心善,做不出明知他人遭灾,还要大肆宴乐的。就算那些人不提,她自己也是要请奏陛下的。”百里樾很了解女儿,对此没有愤怒的情绪。
“你倒是会为他们开脱。也是,毕竟你出身世家,他们算是自己人了。”君无忧闻言忍不住刺他一句。
百里樾无奈一笑,他就知道会被迁怒。
“你总要让他们发泄一下,毕竟常宁要拿出造纸术,对世家来说不比捅他们一刀差。而且常宁当场便反击了。”
“为了点东西,一群人围着个未成年的孩子欺负,你们世家倒是厉害。”君无忧白眼一翻,讥讽道。
“无忧说的是。”百里樾随口附和道。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在女人愤怒的时候反驳她。
“要是堂堂皇家郡主、未来潞州王的成人礼比不上世家女儿,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