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楚萧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是拒绝倒显得他没有诚意,小气得很。
楚萧被昭华摆了一道,虽然有些不甘心却还是笑着应了下来,让人去取了龙泉剑来。
“景皇,王妃,这便是龙泉剑了。此剑乃是玄铁所铸,坚硬无比,砍不断,烧不坏。只是此剑有一定的重量,王妃一届弱女子,想拿起来已经是十分吃力了,若是用来舞剑恐怕会有些困难。”
时惜雨正欲上前一试,却被容止桁突然拉住了手,他淡淡的开口,“阿雨,尽力即可,莫要伤了自己。”
容止桁是皇族,所以他的位置只在皇上下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皇上和园子里的人看了去,只听有人打趣道:“都说桁昭王不近女色,对谁都是淡淡的,现在看来传言不实,这王爷对王妃简直是情根深种了,王妃只是去舞剑,看王爷那担心不舍的样子。”
就连老皇帝都笑着说,“老十八,只是让王妃舞个剑,瞧你那不舍的样子。”
容止桁笑着回道:“臣弟也是怕刀剑无眼伤了王妃,再者也担心王妃舞的不好落人笑柄。”
“十八弟这便是多虑了。”
时惜雨今日也是穿着繁琐的宫装,自然是不适合舞剑的,随即先下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带着青衣来到了更衣的地方,她卸掉了头上华丽的珠钗,散开了复杂的发髻,只用一根蓝色的丝带将青丝松松地绑了起来柔顺的垂在背上。顺便将层层宫装脱了下来,只穿了一件浅蓝色锦缎束腰长裙,原本宽大的袖子用用护腕束紧,俨然一副江湖侠女的模样。
青衣细心的为时惜雨整理衣服,有些气愤的说道:“王妃,太子妃分明是再为难您,您怎么还答应了啊。”
时惜雨冷着脸,漆黑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寒光,“皇上借着几国交好的由头让我去表演,我若是再推脱那便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换好衣服后,时惜雨重新回到畅春园。她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各种视线,惊艳,羡慕,嫉妒,恨意......她抬头直直的看向容止桁,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视线交汇的间刻,忽悠就有种莫名的安心,她知道就算她舞的不好也会有人为她解围的。
时惜雨走上前去,伸手将龙泉剑拔了出来,只听“叮”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光一闪好似将风都撕裂了,剑势破空而出,强韧至极。
她不是很会用剑,却也知道此剑乃是极品,怪不得昭华要拿这个来气楚萧了。
“确实是好剑。”时惜雨指尖轻抚锋利的剑身,此剑拿在手里确实有些重量,她若是寻常女子还真是拿不动,只可惜她们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小时候她可是习过武的,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与寻常人相比还是不同的。
时惜雨手握长剑,敛了笑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眼波流转随着手势动作长剑在空中划出数道剑气。随着手腕的力量逐渐变大,剑随之加快,就连发丝也跟着飘舞起来,整个人身姿轻盈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包括老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惊为天人的舞姿惊艳到了,时惜棠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转头就看见容景煜目不转睛地看着时惜雨,眸子里满是迷恋,她愤怒地撕扯着手中的帕子,险些气晕过去。
昭华公主注视着台上舞剑的时惜雨,冰寒的眸色下溢出点点水光,转头看见老皇帝那色迷迷的眼神不悦地蹙起眉头,声音清冷却夹杂着赞美说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本宫看桁昭王妃颇有公孙夫人当年的风采。”
老皇帝只以为昭华吃醋,干笑了两声说道:“爱妃说的是。”
随着最后一个动作落下,时惜雨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指向时肃的方向,寒风随着剑气刮到了时肃身边,他目光森寒笑意更甚,心中蓦地蹦出一个念头。
此女留不得了。
时惜雨将剑反手背在后面,走上前去将剑插回鞘中,继而跟老皇帝说道:“臣妾献丑了。”
在经过老皇帝和楚萧几番假意夸张后,时惜雨重新坐回容止桁的身旁,只见容止桁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王爷?为何这样看我?”
“阿雨的剑术很好。”
时惜雨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王爷多疑,有话不妨直说。臣妾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止桁听她自称为“臣妾”便知道她生气了,自觉自己多疑惹她不快,尴尬的咳了一声,“阿雨莫气,是本王失言了。”
时惜雨半垂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长发也微微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让容止桁瞧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是听那低落且自嘲的语气,他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时肃从小就训练我,我虽然武功不高但是会的东西却很多,我原本就是被当作死士来培养的。王爷怀疑我也很正常,因为我...本来就他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他将我嫁给你,本来就是让我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