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桁说话倒也算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避开了府中的护卫悄然落在了竹园里。
此时卧房的烛火已经熄了,容止桁有些犹豫还要不要进去,直到听到了屋内细微的吸气声,他猜到时惜雨没有睡着,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开门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时惜雨立刻警觉的回头,低吼道:“谁!”。随即枕下的暗器猛的发射出去,大幅度的动作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痛的她额头布满汗珠,紧咬牙关,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容止桁指尖夹着三根淬着毒药的银针,“好险,差一点本王就命丧将军府了。”
时惜雨听出了容止桁的声音,微微一愣,同时也很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像他这般精明的人是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到时候该怎么解释才能骗过他呢?
“王爷?你怎么突然来了?”时惜雨忍着痛一边礼貌的寒暄着,一边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三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啊。”容止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三根银针用帕子包好放进了腰间的荷包里,眼神中带着探究定定的看着时惜雨。
“王爷?”时惜雨在夜间的眼神不是很好,她看不清容止桁的表情,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听说你受伤了,本王来看看你。”
时惜雨微微一愣,听说?听谁说的?
容止桁用火石点燃了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时惜雨,雪白的中衣透着点点猩红,想来是伤口崩开了。
暗三说的不错,她果然伤的不轻啊。
“定北候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也丝毫不留情啊。”容止桁嘴上说着调侃的话,却轻轻的放好烛台,伸手去解时惜雨的衣服。
“王爷你干嘛?”时惜雨有些慌乱的按住容止桁的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放心,本王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时惜雨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放下了手。
容止桁褪下时惜雨的中衣,这才清楚地看到她的伤势,远比他想的更严重。时惜雨的整片后背全是鞭痕,血肉模糊,纱布没有包裹住的地方已经翻出烂肉,这伤势饶是征战沙场的他看了也会触目惊心,很难想象这样的伤会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疼么?”
时惜雨一愣,还以为他是在问她挨打的时候疼不疼。
“当时房间里点了藏香,所以不是很疼。”
叹了口气,容止桁轻轻的将纱布取下来,凑上前去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各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发炎了,必须要处理,你要忍一下,会很疼。”
时惜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容止桁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条件有限,别介意。”
容止桁尽可能小心的处理伤口,将发炎的烂肉割了下来,但让他意外的是全程时惜雨一声都没有吭,他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痛晕过去了,低头看了一眼,时惜雨的脸惨白的像纸一样,嘴角都咬出血了。
“痛就说出来。”
“只有身上痛,心才能不痛。”
容止桁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这还是个正常的女孩子么?伤的这般重,便是军中的将士都不能忍耐,她却忍着一声不吭。
他从怀中取出特意带来的凝血散,拔掉封口,直接大把的洒在伤口处,亏的他多带了几瓶,否则这一瓶药还真不够用,眼瞧着白色的粉末刚倒上去立刻就被血染红了,容止桁紧皱眉头,拿起另一瓶药粉倒了上去,连着用了四瓶药,才将将覆盖伤口。
时惜雨半坐着,容止桁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着,时不时碰到那光滑的肌肤让他有些尴尬。
快速的缠完纱布,时惜雨看起来整个人都大了一圈,小心的打好结之后,容止桁扶着她趴下,“你的伤口过于严重,以后每晚本王都会来给你换药,你…记得留门。”
时惜雨笑出了声,轻轻的说道:“好,多谢王爷救我一命。”
容止桁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悄悄地离开了。
房间内归于寂静,时惜雨静静地趴在塌上,今日她在容止桁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方才他虽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但到底是会对她起了疑心,回去之后少不了一番调查,如此这般,往后她在容止桁面前便更要小心翼翼,万不可再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可转念一想,时肃并不可靠,若是能得到容止桁的庇护,与他一起扳倒将军府那才是大仇得报。不过,传闻他命不久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
许是太过疲累,时惜雨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只是趴了一夜,第二日被青衣喊醒的时候,感觉脖子有些发酸。
“什么时辰了?”
时惜雨撑着身子坐起来,容止桁的药确实有效,才过了一夜便不像昨日那般钻心的疼了,想着他近几日都要来给她上药,心中倒多了几分真诚和感激。
“现在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