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阴冷潮湿,即便外面艳阳高照也是温暖不了这森寒的地方。
时惜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只感觉到身上刺骨的寒意才悠悠转醒,房间里的藏香已经燃尽,没了藏香止痛的效果,时惜雨倒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后背钻心的疼痛。
她侧过头看着身上披着的黑色外袍冷漠的扯了扯嘴角,艰难的伸出手将袍子丢在地上。费力的用手撑起半个身子,借着案几从地上站起来,每动一下,疼痛便更深一分,皮肉撕扯的痛感让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时惜雨低头看着衣不蔽体的衣衫,想了想还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黑色外袍,披在肩上离开了密室。
走出昭心阁,阳光洒在身上,温暖的阳光却并没有驱散时惜雨身上的那股寒意。
心若凉透了便是怎么也暖不起来了。
时惜雨忍着蚀骨的疼痛一步一步的走回竹园,青衣和青衫早早就拿着披风焦急的在门口徘徊。
青衣看见远处时惜雨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红着眼眶搀扶着时惜雨的胳膊缓缓的往前走。
“小姐,您伤在哪里了啊?奴婢可不可以碰您啊?”青衫看着时惜雨沾满鲜血的裙摆吓的哭出了声,抱着披风的手不知所措,“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和大量的金创药,也煮了一碗了清淡的小米粥,小姐……”
青衫话都说不利索,声音呜咽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时惜雨无力的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扶我进屋。”
三人回到屋内,青衣将时惜雨身上披着的黑色外袍拿了下来,这才看清她身上的伤势。早晨穿的衣裳已经烂了,整个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还隐隐流着暗红色的血。
时惜雨痛的浑身发抖,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的抽搐着。
“青衫,你多拿些干净的帕子,沾了热水先给小姐擦一下身子。”青衣冷静的吩咐着,转头看向时惜雨接着说道:“小姐,您的伤口太大太深,不宜泡水,还是先擦一下比较好。”
时惜雨轻轻的点了点头,“扶我去榻上。”
时惜雨瘫软在贵妃榻上,手臂无力的垂着,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却仍然倔强的不肯闭眼,眸子中的恨意似乎要将墙壁看穿,就连一直随侍在身边的青衣和青衫都被她这幅神情吓了一跳。
青衫拿着剪刀将破碎的衣衫剪开,将粘在伤口处的衣服小心的撩到一边,有些地方的血液已经干了,衣角与血肉粘连在一起,强行分开的时候,时惜雨痛的狠狠的咬住手臂,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努力的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青衣看着时惜雨这般模样,心疼的跪在地上,“小姐,痛就哭出来吧,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他…不配我…流泪。”
“小姐,您别这样折磨自己啊,玉夫人在天有灵看见您这样得多难过啊,小姐,您痛的话就咬奴婢吧。”
青衣看着时惜雨白皙的手臂上印着一道深深的齿痕,旁边不断的溢出鲜血。
“若不是他,母亲也不会被束缚在这个地方,都是他!都是他的错!我恨他!杀了他!”
青衣连忙捂住时惜雨的嘴,“小姐,小心隔墙有耳啊,您再恨,也不能说出口啊。”
“小姐,您忍着点,奴婢要擦一下后背的伤口。”青衫拿着温热的帕子,轻轻的擦在伤口边缘,每擦一下,时惜雨的身子就跟着颤抖一下。
不知道青衫擦了多久,时惜雨只觉得大脑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
“小姐,奴婢要开始给您上药了,您….”
“上药吧,我没事。”
青衫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末均匀的洒在伤口处,一瓶接着一瓶的白色药粉倒在伤口上都瞬间染成了红色,青衫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青衣姐姐,你看这该怎么办呀?”
青衣瞧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也是没有办法的摇了摇头。
“先包扎吧。”时惜雨虚弱的开口,“我累了,想好好的睡一会,包扎好伤口你们就都退下吧。”
青衣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时惜雨的苍白的脸庞想了想便拉着青衫退了出去。
……
入了夜的桁昭王府。
容止桁负手站在窗边,似乎是在欣赏着天上的圆月,冷不丁的问道:“时府那边怎么样了?”
“那晚太子去了时肃的书房,门口有四个高手看护,他们应该也是太子的人,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贸然接近,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云翎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那晚,三小姐后来也去了书房。”
“然后呢?”
云翎叹了一口气,“三小姐现在状态可能不太好。”
容止桁有些诧异的转身,有些茫然的看着云翎又问了一遍,“她怎么了?”
“午时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早上三小姐孤身一人去了时府的祠堂昭心阁,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三小姐辰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