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天光穿破云层,洒在巍峨的城墙上,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长空之下,骄阳烈烈,浮云万里。
城门口,萧宴玄和景昭并驾齐驱,身后,跟着鸿胪寺的官员。
昨日,晋元帝下旨,让他和景昭一同迎接使团,用意很明显,就是要给北燕一个下马威。
毕竟,萧宴玄攻破燕都,斩杀燕帝父子,北燕都差点亡在他手上。
北燕使团抵达长安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挤满了百姓。
百姓对北燕有着刻骨的恨意,此番,北燕的皇子公主前来议和,百姓都觉得扬眉吐气。
不一会儿,北燕使团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与西晋的清雅内敛不同,北燕人高大挺拔,充满野性。
一匹通体黢黑的高头大马上,青年丰神俊逸,气度不凡。
他五官立体,眉眼深邃,满头发丝微卷,半披在身后,一身深蓝色的锦衣尊贵华美,布满了刺绣和串珠链条,腰间还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他身后的马车,华丽又充满异域风情,嵌着明珠宝石。
马车里的少女蛾眉皓齿,鬓发如云,光洁的额头上,额饰华美精致。
正是三皇子燕寒,和四公主燕绾。
使团一进城,就有一道视线落在萧宴玄身上。
景昭笑得十分幸灾乐祸:“时隔多年,这北燕的四公主对宴王还真是念念不忘,四公主如此貌美,宴王好福气。”
燕绾今年都十九了,为了萧宴玄,迟迟不嫁人。
哪怕萧宴玄杀死了她的父兄,她还想着嫁给他。
萧宴玄懒懒一笑:“本王倒觉得你们是良配,一个晦气,一个碎嘴眼瞎,天作之合。”
景昭眼底布满阴郁,嘴角冷冷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倒不是他学聪明,懂得避其锋芒,而是,使团已经到了近前,不想被人看了笑话。
“寒王,四公主。”
“昭王殿下,宴王爷。”
几人相互见礼,萧宴玄只淡淡地颔首致意。
燕绾直勾勾地盯着萧宴玄,笑容盈盈:“宴王爷,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美人示好,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燕绾就是冲着萧宴玄来的。
都沦落到来求和了,还不安分。
百姓议论纷纷,眼中都是憎恶和愤恨。
“一个差点亡国的公主也配肖想咱们的战神,她是要上天啊,不要脸!”
“她给宴王妃提鞋都不配。”
“宴王爷怎么就没灭了北燕呢。”
有萧宴玄在,百姓有了底气,议论时,声音很大,说到厌恶处,还要骂上几句。
不论是燕寒和燕绾,还是使团里的官员,听到这些,面色都不太好,一个个难掩怒意。
若是一年前,他们还敢发难,让西晋给个说法,但如今,他们连吭都不敢吭。
燕寒眸子微沉,手中的缰绳紧攥,笑容不变:“本王早就听闻,大晋广开言路,不拘一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谁都听出来,他在嘲讽大晋没有大国应有的礼仪风范。
萧宴玄笑了,漫不经心地说道:“君辱臣死,国君储君都亡了,却无一人殉节,就贵国这气节,如何能与我大晋相提并论?北燕有诸位,真是燕帝父子的福气。”
大街上顿时鸦雀无声。
北燕使团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一个人,没有风骨气节,尚且要被人戳脊梁骨,更何况是泱泱大国。
先发兵进犯的,是北燕。
战败求和的,亦是北燕。
面子里子,全被踩在脚下,活生生的笑话。
萧宴玄调转马头,又道:“本王杀伐惯了,从不与贪生怕死的无耻之辈为伍,就先告辞了。”
这话,既羞辱了北燕使团,亦告诉所有人,他不会娶燕绾。
景昭心情不错地勾起嘴角,领着北燕使团继续往前走。
鸿胪寺的官员都觉得解气。
从前,北燕出使大晋,无不是趾高气扬,他们没少受气。
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他们夹起尾巴,看大晋的脸色行事了。
到了鸿胪寺的驿馆,景昭笑道:“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今日先安顿,明日宫中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若诸位想领略长安的风土人情,本王安排人陪你们出去转转。”
燕寒道:“多谢殿下好意,本王有些乏了,改日吧。”
景昭笑了笑,说道:“来日方长,寒王好好歇息,明日宫宴上见。”
燕寒朝他颔了颔首,带着燕绾进屋了。
屋门一关,燕寒就沉了脸。
他看向燕绾,说道:“萧宴玄是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你确定,你能嫁进宴王府?”
原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