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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古怪脾气(1 / 2)

萧宴玄端起茶碗,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神色很淡,语气也很淡:“你们不愿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我们也不强人所难,可这世上如她这般心软的人不多,景昭人就在临州,你们早做打算。”

陆清安心下一惊,敢直呼皇子名讳,身份定然不简单。

他眉头皱了一下,思索着最后一句是什么深意。

“你们是昭王的人?”

萧宴玄眉眼冷冰冰的,如冰雪寒霜。

他冷嗤道:“他也配。”

陆清安再一次打量着他。

气质矜贵,气势逼人,一看就是高门世家的掌权人。

“萧公子可否明言?”他问道。

萧宴玄道:“景昭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兴建筒车,要的可不是拆毁弃用,陆然若不能为他所用,那你们一家,于他而言就是一块顽石,顽石不识抬举,自然要除了泄愤。”

陆清安心头泛起一阵寒意,端着茶碗的手紧了紧:“朗朗乾坤,即便是皇子,也不能肆意妄为。”

萧宴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点淡漠的冷笑:“皇权之下,皆蝼蚁。”

这话像是敲在了陆清安的心上,他脸色变了又变。

二十年前,穆家明明是被冤枉的,却还是丧了命。

二十年后,他们一家避世不出,最终还是如砧板上的鱼肉,生死都被旁人拿捏着。

这就是皇权。

半点由不得自己。

院外竹叶摇动,沙沙作响,被风轻轻一吹,飘落到竹案上。

陆清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我会劝说家父的。”

......

屋内,木窗半开,空气清爽,淡淡的药草味中,隐隐还有一股淡雅的花香。

沈青黎望了过去,看到窗边摆着一盆兰花。

床榻上,也躺着个气质如兰的妇人,额头上戴着一根莲青色的云纹抹额,如云的乌发简单地绾了个发髻。

她瘦得厉害,脸颊几乎都凹陷进去,眉眼间藏着深深的郁色。

听到动静,原本微阖的眼眸缓缓睁开,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转眸看向陆然,以眼神询问。

陆然走到床榻边,拿了个大迎枕枕在她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那张冷然的脸上,泛着一丝温柔,轻声说道:“这位是萧夫人,医术极为高明。”

沈青黎朝陆夫人颔首浅笑,陆夫人也报以浅笑。

她低咳了两声,对陆然说道:“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何必还要劳烦人家小姑娘。”

陆然声音依然轻柔:“别看萧夫人年纪轻,医术比城里的那些老大夫还要好,有她在,一定会有起色的。”

沈青黎上前,在床榻前坐下来,笑意温婉:“夫人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陆夫人从锦被里伸出一只清瘦的手腕。

沈青黎卷起她的袖子,手指搭在她的腕间。

诊脉的时间有点长,陆然的心提了起来,很怕再听到药石无医这样的话。

许久,沈青黎收回手。

陆然问道:“萧夫人,我夫人的病,你可能医治?”

陆夫人生陆清安时,伤了身子,当时没有养好,加上亲族死绝,七情内伤,五志不遂,这么多年,一直郁结于心,沉疴不愈,五脏六腑皆已衰竭。

“身体上的病症,我能治,但心里的病,”沈青黎看着陆夫人的眼睛,语气越发温和轻柔,“往事已矣,夫人沉湎其中,只会伤人伤己。”

陆夫人看着她,问道:“萧夫人,你今年多大?”

“十六。”

陆夫人露出一抹伤然的笑容:“夫人年轻如意,怕是难以明白,我的痛苦。”

“我明白的。”沈青黎说道。

陆夫人怔然地看着她。

“我曾经也如夫人一样,一夕之间,痛失所有,茫茫天地间,只剩我一人。”

沈青黎眉眼沉静,声音淡缓,不闻伤痛落寞,只有清韧坚毅。

“但冤要平,仇要报,那些作恶之人,我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清正之人公道,还无辜之人天理,以慰亡魂,以昭公理。”

习武之人,听力过人,萧宴玄在院中听到这些,饮茶的动作一顿。

这些伤痛,他从未听沈青黎提起,暗卫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若沈家于她有大仇,难怪她要覆灭沈家。

她养父母一家俱在,为何会痛失所有,孑然一人?

到底是怎样的仇?

为何要瞒着他,不与他说?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如今,窥见一角,倒是可以从沈崇那边下手。

萧宴玄眸光幽沉深邃,看向溟一,溟一也听到了,颔首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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