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动发生以来,李景祯可以说是整个辽城最忙碌的人。短短三天时间里,李景祯不仅跑遍了辽城所有的安置点和重要设施,还与刘轶枭一同调动军队维持秩序,收复被流寇占据的土地等等工作。
为此,李景祯还专门在中堂放了一张大桌,铺上辽州和辽城地图。只要不出去巡察,李景祯就会在这里处理公务,昼夜不休。在这三天时间里,李景祯一共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往日温煦和善的笑脸,此时也无影无踪。
莉娜看着操劳过度的李景祯,三番五次劝他休息一下。可他只是笑着说,没事,我以前办公的时候可比这狠多了。如果莉娜还想再说什么,就一定会被前来报告的士兵打断,李景祯也会投入新的工作。而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坐在中堂的角落里看着焦头烂额的李景祯,莉娜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急。
“这个公共厕所的进度怎么样了?”李景祯敲了敲地图问道。
“回禀殿下,”一名军机郎从柜子上取出一沓报告点了点数量,然后用手指向那张被墨线分成九宫格的地图道:“城北、中六区的建设任务基本都完成了。因为这一带遭到的破坏比较严重,将士们拿废料混合黄土搭建了这个公共厕所。但是南面三区,几乎没有收到破坏,所以必须等材料从城外运过来。”
“南面没有多少安置点,告诉他们加快进度。”李景祯又略微思索:“如果黏土坑产量不足,现在就先停下除了公共厕所以外其他修复工作的四成。停哪些你们自己定。但是公共厕所和定居点的修缮扩建一定不能停!如果这两个项目进度不足,再导致出了瘟疫或者其他问题,你们工程科的就给我把这身衣服脱了自己去刘将军那领罪!”
“是!”那名军机郎利落的回答完,转身就离开了。
“下一个……”李景祯看了看备忘录,“粮食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回禀殿下。目前按您吩咐,征粮一事已经开始进行。”另一名等候的军机郎走上前来,“由于北线军十万人都是自备粮草,短期内不用担心粮草。但是各地守备军共计五万人,回程粮草需要从大仓支取。再加上供应难民需求,即使难民数量不再增加,大仓剩余粮食也只能坚持到十一月底。而且这还算上了那些霉变严重的粮食。”
“你们不是在征粮吗?征的粮食呢?”李景祯一瞪眼:“难不成让你吃了?”
军机郎听到李景祯的质询,无奈道:“殿下,征粮并不顺利。虽然有北线军在此震慑,但是当地地主乡绅并不和我们正面对抗,而是把东西都藏了起来,又利用本地百姓暗中阻挠搜查,征粮的将士大多不熟悉当地情况,致使他们使用这招屡屡得手。”
李景祯沉默了一会,下令道:“各地守备军回程就发一半粮草,剩下的让他们回程时自行筹取。但是不许让我听见他们骚扰普通百姓,懂了吗?”
军机郎还是有些迟疑:“懂了殿下。但是咱们这样下令,恐怕寒了诸位将士之心啊。”
李景祯骂道:“你懂个屁!过来!”等到军机郎走近,李景祯上去就是一嘴巴,然后俯身耳语。
军机郎听完恍然大悟,立刻回答:“是殿下!我立刻去转达!”
“滚吧,下次别不懂装懂。”李景祯处理完,又看向手里的字条说道:“下一个!”
“启……”一名军机郎刚要上前回话,堂外传来一个在场众人都十分熟悉的声音。
“殿下!”循声望去,来者正是刘轶枭。刘轶枭走到桌旁,“殿下,北线军最后一营也抵达了辽州大营。现在随时都可以开拔前往关内。”
“好!”李景祯拍了一下桌子,“石青他们几个是什么态度?愿意跟你走吗?”
刘轶枭不屑道:“不愿意走?他们现在求我别扔下他们!”得知辽城之乱的始作俑者就是石青,刘轶枭也十分气愤。“若不是殿下执意要求,老子早就把他踢出辽州大营了!”
李景祯笑道:“叔叔这会发火可以,可见了石青面时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等事成之后这些人插翅难逃。”
刘轶枭也跟着笑:“那是自然!老夫虽说虚度六十,但好歹也戎马一生。老夫岂敢以小失大?只是老夫真是佩服殿下天马行空,李元毅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啊?哈哈哈哈!”
谈笑过后,李景祯正色道:“既然如此,就请叔叔明日开拔。毕竟辽城如今粮草即将告罄,必须趁早切断与永安城的联系,我才能专心处理辽州的事务。”
“好!”刘轶枭一口答应了下来,“殿下放心,此事必成!”
深夜。在辽州大营中,除了外围的哨卡和围墙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只有一处例外。
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正倚在床上看书,旁边侍奉的侍女已经添了数次灯油,那老者还是没有睡意。那老者看罢一页,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了添油的侍女。尽管老者只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添油的侍女背后汗毛已经全部炸起。
她极力克制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