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在一旁坐下,伸手从岳银瓶手中接过她看过的书,随便翻着。
“不管你想学什么,能学的,我都会让你学,你想做什么,我都会让你做。”
“你要是对兵事感兴趣,等我们拿下邓州城,你可以跟随大军做个随军文书,怎么样?”
“但听大哥安排就是。”岳银瓶没有拒绝,也没有多么欢喜。
刘安将书还回去,“拿下邓州城还需要时间,你们暂且在均州城住下,有时间多去外面走走,可以去看看跟大家一起北上的军属。他们都不容易,过的好不好,关系到大军稳定,你和欢欢有时间多关注一下他们。”
“大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岳银瓶虽然不是很清楚这话什么意思,但能听出来是有事交代。
刘安一阵忧虑浮上眉间,“军属们的吃穿住行都是我们在管,商定了很多标准,但最终执行成什么样,没人知道。就像最基本的口粮,要是按标准发放,虽然不能说顿顿吃饱,但也不至于饿肚子,可是真正执行起来,难免缺斤少两。”
“一次发放几十上百斤粮,大家手里没秤,少几斤十几斤也没人知道,但这少发的粮食去哪儿了?没发给军属,也没在粮仓,这些粮不是被藏起来,就是被转卖了。”
“大哥,欢欢不会做这种事的!”岳银瓶神情顿时有些紧张,急忙替刘欢辩解。
刘安摆手道:“我不是说她,她虽然抠,也不至于从军属手里抠这点粮食。”
“一起来的军属除了我们给的口粮,没有任何生活来源,承诺给他们的粮食无论如何是不能短缺的。粮袋子可以骗人,但肚子骗不了人,饿了就是饿了。我让他们把集中发放的口粮换成粮票,就有这方面的考量。”
“一斤粮票去粮铺换一斤粮,一斤就是一斤,骗不了人。但有些心怀不轨的人还是有办法的,比如往粮食里掺沙子泥土,洒水增加重量,或是在秤上做手脚,如果不管,这些情况都会发生,一起来的军属还怎么相信我们?”
岳银瓶隐隐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很清楚大家一路北上吃了多少苦,之所以能咬紧牙关走过来,就是因为大家相信大哥、相信天道社能给他们公平,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在南方的时候后勤补给充足,也没有这么多军属需要供养,他们贪墨克扣一些,我可以不管,但北方粮食物资匮乏,公平公正就尤为重要。”
“欢欢管着钱粮,让她自己监管她手下的人也难有效果,我希望你能担负监管均州城的责任,监督城内各类规章制度执行,特别是钱粮发放和物资分配,只要有违反军法的,统统抓出来,可以先交给顾叔,要是他们处理不当,或是太轻,你直接以军法处置。”
谁知,岳银瓶一听这话,连连摇头,“大哥,这事好得罪人,我做不了。”
“要想成事,没有不得罪人的,况且不把坏事的人抓出来、清理出去,只会让他们坏了大事。我们来北方是为了什么?收复中原,恢复故土!怎能让一些为了蝇头小利的坏了大事!”
父兄因坚持北伐、反对与金人议和而被害死,岳银瓶虽然想要自己淡忘这些事,但血泪刻骨铭心,又怎能有一刻忘记!
北伐是父兄的遗愿,既然现在大哥他们不畏艰险来到北方,于情于理,确实不该袖手旁观,放纵坏人。
想起被害的父兄,岳银瓶眼睛微红,“大哥放心,我一定看好均州城!”
“要是欢欢不守规矩,偏袒她手下的人,你也不用怕她,她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在我心里一样亲。你只要记住一点,无私心,则无所畏惧。”
“我知道。”岳银瓶点头。
刘安见小妹应下,随即向屋外喊道:“秀娘,你进来一下。”
“师兄,要给我安排任务吗?”陈秀娘大步走进屋来。
“是有任务。你在均州城除了保护银瓶、欢欢、小叶子她们安全,从今天起还有一个任务,跟银瓶一起监督全城,执行军法。”
“监督全城?意思是我们可以全城走动?能不能出城?”虽然不明白是做什么,陈秀娘还是很兴奋,至少有事做了。
刘安道:“你跟着银瓶就行,她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她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
“没问题。”陈秀娘答应的很干脆。
“你记住一点,你们娘子军也是军,也要服从军令,银瓶的吩咐就是军令,在均州城能指挥你们的只有银瓶。其他人的话可以不听,跟银瓶吩咐不一样的,按银瓶说的执行。能不能做到?”
“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陈秀娘虽然并不太精明,还是从刘安的话感觉到了些什么,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刘安安慰道:“没事,北方情况复杂,我们从头开始,难免会出差错,发生混乱,提前做些准备。”
“原来是这样,那没问题。银瓶指挥过上万兵将,我还等着她带我打仗呢,除了师兄,我就听银瓶的。”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