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对的问题是均州缺少粮食,军属们唯一的粮食来源就是我们发放的口粮。”
“均州市面上的粮食本来就稀缺,我们这么多军属,总有粮食不够的吃的,只能自己拿钱去粮铺买粮,哄抢之下,粮价飙升。据说城里粮铺的粮食已经涨到五十文一斤了,是吗?”
面对刘安的问题,众人沉默不语。
粮价飙升,他们是有责任的,本来首领把管理均州城的权力交给他们,是对他们完全的信任,不想进城短短十天而已,粮价就已经涨到这等地步。
均州城的粮价越高,本地粮商就能从外地高价采购粮食,采购价越高,零售价也就越高,反过来又会进一步推高采购价。
随着采购价不断升高,家有余粮的大户必定会有惜售待涨的想法,等这种情绪蔓延开来,采购价涨到十贯八贯也大有可能。
而天道社军民五万人,每一粒粮食都要拿钱买,真涨到这地步,根本买不起。
“粮价不能这么涨,涨到最后,所有人都会饿肚子。均州城粮食的定价权,我们必须拿在自己手里,粮价稳定,民心、军心才能稳定,我们才有可能在均州扎根。”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粮食都是军中统一发放、统一供应,我想可以变一变了,毕竟均州的情况与南方不同。关于粮票这个想法,我说几句,请大家参考。”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粮票这个东西,众人的目光都在刘安身上,早就等着他解释了。
“军队和军属不同,军队口粮依然要统一供给,军属都在城里,多以家庭为单位,每家情况不同,可以把统一供给变成市易。”
“大体上可以这么办,我们自己在城中开设粮铺,军属凭借每月发放的定额粮票购买粮食。我们可以规定,粮铺里的粮食只能凭借粮票购买,不收金银铜钱,而粮票则可以买卖。”
“至于一斤粮票价值多少钱,必须是一个固定数字,固定下来就能把物价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说到这里,刘安停了下来。
这些想法来自后世,具体操作起来也很复杂,要让他们理解并不容易,但在当前这种形势下,这种改变是必须的。
沉思片刻,王治忽然问道:“既然是市易,直接用钱不是更简单,大家容易接受,也能避免频繁兑换带来的麻烦。”
刘安回道:“用钱虽然方便,但有一个问题,我们铸造不出铜钱,更关键的是我们打仗需要铁,不能把有限的铁拿来铸钱,用纸印刷成粮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在我们控制的区域粮票能流通起来,粮票就能代替铜钱,相当于我们拥有了铸造钱币的权力。”
造钱?
王治不由一震,要是纸能当钱使,钱换粮票,粮票换钱,推广开来,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
擅长经营的他,很快就想到使用粮票的诸多好处。
恰在此时,刘欢问道:“要是有人用钱买粮票,再用粮票换粮食,然后高价转卖,再用钱换粮票换粮,最后不是我们吃亏?”
“吃不了亏!”王治马上帮刘安解释道,“首先,粮票是定额供应,不是无限的,即便一开始他们能通过差额获利,总体上不会太多,因为绝大多数人舍不得卖掉粮票,因为他们要靠粮票换粮生活。”
“如果我们一斤粮食内部定价二十文钱,市面上的粮食五十文一斤,要是真有商人高价收粮票换粮食,那就让他买好了,只要我们能保证军属有饭吃,看他把高价换来的粮食卖给谁。”
“商人就是赚钱的,等他要血本无归时,就只能降价出售。最终他能卖出去的价格,只能是粮票确定的价格。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们粮票能稳定兑换粮食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用不了多久,粮票就能当钱用。”
经这一解释,众人心里的疑惑消解不少,但还有核心问题没能解释。
于是顾长生问:“粮票虽然好,但我们哪有稳定的粮食来源?粮食供应不足,就支撑不下去。或是我们采购粮食运来均州城的价格接近市价,又或者对方手里有大量钱财,我们也撑不了太久。”
这个问题,王治自然解释不了,不由看向首领。
于是刘安回道:“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了。襄阳虽然富庶,突然多出我们五万人,粮价肯定上涨。我们手里的钱财不多,单纯靠买粮食,坚持不了太久。所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自力更生,屯田种粮。”
“邓州到处都是抛荒的肥沃土地,我们三万人可以去邓州开荒。现在是六月中旬,距离九月种植小麦还有三个月时间,完全来得及。只要及时种下小麦,明年四月中旬就能收获,有了粮食,一切都不是问题。”
刘安话音刚落,刘欢便惊奇道:“哥,你会种小麦?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师兄是北方人,从小就跟着家人种地,以前听他说过种小麦的事。再说,南方也不是全都种水稻,旱地也是种小麦的,没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