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站在张云身后给她梳着头发,看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恍惚见想到了前世的娘子。
也不知她们在岭南过的怎么样,习惯南疆的生活吗?
算了吧,多想无益,前缘已尽,纵使真有机会再见,也不可能再走进同一个家门。
心中杂念散尽,便听张云道:“你梳的比我自己梳得都好,我头皮一点都不疼,你之前给其他人梳过?”
“没有。”刘安立即否认。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连忙又说:“以前在家给欢欢梳过。”
“难怪了。”张云心中疑惑顿消,安静地享受着梳头的快乐。
但片刻之后,忽然想起一事,当即问道:“宋欣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到你这里,为什么突然走了?她跟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果然躲不过去,刘安只得回道:“我不知道她是宋欣,是天道社送来的,一起送来三个,因为另外两个又唱曲又弹琴的,我担心影响不好,就留了一个识字通文墨的,真没想到她就是宋欣。”
“她来这儿也就是洗衣裳做饭,傍晚会端来热水让我泡脚,顺便闲聊几句,等水凉了她就走,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至于为什么走,其实是我的原因。军中都知道我没成亲,独身一人,天道社突然找年轻姑娘来照顾我的生活,难免有人说闲话,我担心一时间一长会影响军心,就让她走了。”
女子的直觉告诉张云此事不会这么简单,于是当即追问:“宋欣那么温柔好看,你们两个独自在房间就没做点什么?”
“我们也单独在一起,我做什么了吗?”刘安反问。
张云瞬间脸红到耳根,而后低声道:“我衣裳都不见了,你还说没做过。”
这就是无理取闹了,刘安无言以对,一阵无语。
“好了,跟你闹着你玩的,这么认真干嘛,没意思。”张云道。
“这种玩笑不要再开了,传出去对你不好。”刘安道。
“你怎么跟我爹一样,规矩这么多,这么活着不累吗?有什么意思?”
见刘安不说话了,张云气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干大事的人,就我是个小女子好了吧!”
两人沉默半晌之后,张云忍不住又问:“那你准备把宋欣怎么办?”
“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赶出蒲圻城吧,不用管她。”刘安回道。
“不行。她在红枫学堂见过我,还认识那么多人,她要是回到鄂州城,乱说一通,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张云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刘安道:“这么长时间了,她想让人知道的消息,应该已经送出去了,还是留她一条生路吧。”
“她都做了我族兄的小妾了,你还想着她?”张云急道。
“哪有的事,你不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是她。小时候她娘对我们很好,她娘不在了,她要是出事,我以后没法跟她娘交代,我爹和欢欢估计也会找我麻烦。”
刘安道:“总之,就别管她了,她想去哪儿去哪儿,别来找我就行。”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见见她。”提起宋欣,张云忧心忡忡。
怎么见?从留信来看,或许宋欣已经不在城中,或许她只想悄无声息地活下去。
但如果见不到,张云必然不甘心。
思索一番之后,刘安说:“行,一会儿我带你去天道社,让她离开之后,我让天道社重新给她安排了差事,如果真要对我不利,那她应该还在城里。”
“你对她还真好。”张云语气中有浓浓的醋意。
刘安道:“天道社里都是兄弟姐妹,之前我又不知道她是宋欣。”
“好了,我又没怪你。”
闲聊间,张云的头发梳好了。
“你这头发也挺乱的,我给你梳理一下。”张云说着,就要刘安坐下。
刘安却拒绝了,“不了,我不像你,我头发一直都这样,真要梳理得顺溜整齐,他们怕是要怀疑我有问题了。”
张云稍稍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反正他已经给自己梳过头了,以后别想不认账,于是便不再坚持。
随后刘安亲自去给她打来热水,洗漱净面。
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大亮,二人径直出了“勇王府”,来到热闹的街市上。
蒲圻城虽然身处前线,河东战乱不断,但好在有陆水河在,战火并没有烧到城下来,一年来,城中人口虽然有所减少,因天道社、天道军在,人气依然旺盛。
早市熙熙攘攘,汤饼面馆粥铺包子店前最为热闹。
刘安带着张云来到一个摊点前,“这里的合菜面味道不错,之前来吃过几次,你也尝尝?”
“你做主就好。”张云没有异议。
“老板,来两碗面。”
摊点老板应了一声,刘安随即带着张云在一张空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