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况,刘安知道他们惧怕,而惧怕岳家军并不奇怪,所以他没有责怪任何人。
沉默片刻之后,他转眼问孟修:“孟将军,你之前在鄂州城附近,对驻军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你告诉大家,去年张俊、杨沂中主持裁军之后,留在军中的都是什么人。”
孟修想了想,随即回道:“据我自己了解和营中兄弟所说,杨沂中给了比岳家军更好的待遇,从全部十二军挑走了四万多精锐兵卒和将校。”
“留在鄂州的将官待遇不变,兵卒待遇减半,而且名额有限,每军限额三千人。据我所知,最后留下的,多数都是各个将官的亲兵,真正战斗在一线的兵卒能留下的很少,估计不足五分之一。”
“而前军是张副帅的部队,他出事后,受牵连的兵将很多。加上王俊素来跟张副帅不和,他升任前军统制,又赶上裁军,曾经跟着张副帅冲锋打仗的兵将都遭了殃,将官治罪撤职,兵卒遣散,或是移居江州监管安置,几乎都没机会继续留在军中。”
说完以上情况,孟修补充道:“说实话,在我看来,王俊这支军队不太行,给我三千兵将,我都能跟他拼一拼。”
孙正点头接道:“不错,王俊此人我早就听说过,在岳家军里名声也不怎么样,岳元帅曾经说过,他根本不会打仗。据我所知,他自从并入岳家军,基本就没打过硬仗。”
见众将官脸上的忧虑减轻了一些,刘安道:“你们也听到了,这鄂州前军虽然威名赫赫、战功卓著,但那是之前张副帅自己打出来的,跟王俊没有半点关系。”
“甚至可以说,他现在这支军队虽然出自岳家军前军,但实际上已经跟岳家军完全没有关系,他们身上只不过是裹着一层岳家军的虚影。只要我们敢打,轻轻一击,就能轻易把他身上的虚影戳碎!”
说罢,刘安扫视诸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还有人害怕不敢打,现在就站出来,带着你的队伍退回蒲圻!”
“而我将亲自冲锋,直面王俊,取了他的人头!”
一听这话,众将顿时急了,首领亲自冲锋,他们哪里能畏惧后退!
“我再问一遍,敢不敢打?”刘安神色冷峻。
“敢!”
众将异口同声,随着大声吼出“敢”字,心中的畏惧一扫而空,目光都忽然变得清澈而坚定!
“好。明天我们便要王俊有来无回!”
“现在,我做如下部署。”
“孙正,你部三千人就在此地隐蔽等候,待敌军到达陆水,一旦开始渡河,便立即发动攻击,不要迟疑!”
“明白!”
“严凯,你即刻领一、二、七、八营,去南边山林隐蔽,等孙正部与敌军交战之后,你们等上半刻钟,而后便马上发起冲锋!”
“得令!”
“孟修,你第九营靠近陆水下游位置部署,一旦敌军渡河不成,被堵后路,必然会沿河向下突围,我要你截住岸上的每一个人,特别是敌将王俊!”
“是!”
孟修领命,但马上问道:“要是王俊坐船跑了,我们追不追?”
“守住战线为第一要务。渡口留了两艘渡船,要是他第一个上了船,那他便命不该绝!”
“明白!”
“我会领带三、四、五、六营在杨家岭以东隐蔽,等你们发动攻击,我便亲自断了他们后路。”
“此战甚为关键,务必要全歼敌军,不要让任何一人从岸上逃走!如若有人临阵退缩,出了差错,别怪我军法无情!”
“速去备战!”
“是!”
众将得令,迅速各归各部,调兵隐蔽。
翌日正午,鄂州御前驻扎前军统制王俊亲率前军全军赶到蒲圻城附近,其所在中军距离陆水已不足五里。
“将军,临湘距离蒲圻不远,恐怕有贼寇半路捣乱,前面南北都是山林,要不要派人去探一探,然后再进城?”属下建议。
王俊左右一望,见山林连绵不绝,不知延伸到多远,便不耐烦地说:“哪有那么多时间!我们两千五百精兵强将,真有贼寇也是望风而逃,哪个贼寇不怕死,敢来袭扰?”
“要不要等前方哨探......”
“速速前进,不要啰嗦!”
王俊一训,属下立刻闭嘴。
大军未做任何停留,继续前进。
不久,哨探赶来中军禀报:陆水渡口有船,但仅有两艘。
听说有船,不耽误渡河时间,王俊很高兴,随即传令加速行军,并命属下多寻船只,以便更快渡河。
大军一再加速,不多时便进入隐蔽在杨家岭的天道军视野。
孙正为更好地把握作战时机,他已经尽量往陆水靠近,此时站在山林高处,远远望见敌军沿官道而来,心中一阵激动。
“传令,全体隐蔽好刀枪,不要乱动,不要出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