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将余德,见过头领。”
“你就是余德?”
刘安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岁上下,一身戎装,神情落寞的守将,心中有些好奇。
“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
“岳州城丢失,总得有人顶罪。罪将官微人低,他们承诺不牵连我的家眷,护他们周全。”余德直言。
刘安一阵无语,思虑片刻,说道:“如果你想走,其实你现在还可以走。”
余德道:“我不能走了。他们已经给我定了罪名,被贼寇利诱,献城投降。我若走了,我的家眷便活不了,我得留在岳州城,请头领收留!”
“说实话,我对你不了解,也不敢信任你。但我们天道军有规矩,不会杀降。”
稍一思虑,刘安随即道:“这样吧,你随我们的人去拿下临湘,就待在临湘好了。”
“多谢头领!”余德感激,当即抱拳致谢。
而后便问道:“不知我可以带多少人同去临湘?”
“岳州城有多少守军?”刘安问。
“一千五百人。”
“你在莲花山不是驻军两千吗?怎么全城只有这么点人?”虚报了兵力,还是隐瞒了兵力?
余德老脸一热,只得回道:“不瞒头领,我在莲花山其实只有不到五百人,几个月前为了震慑你们,以免你们进巴陵袭扰,谎称两千。”
“知道我们会来岳州,为何不招兵也不调兵?”
“知州、通判都不同意招兵,也不调兵,就连我去莲花山驻守,也是我建议好多次,他们才同意。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余德道。
这倒是奇怪了,一个守臣,一个监州,岳州富庶,又不是缺钱少粮,明知岳州危险却不增兵驻守,真是令人费解。
刘安一时想不通,不知他们有何阴谋,还是单纯出于私心。
“文官的花花肠子,不是我们这些粗人一时半刻能想明白的。既然城中只有一千五百人,那便给你五百人,与天道军一起拿下临湘,转攻通城。”
余德想了想,却说:“临湘和通城不在一个方向,既然头领还要进鄂州攻通城,不如直接让我带兵去通城,保证拿下,不耽误头领大计!”
“你想单独去攻打通城,这是为何?我如何信你?”刘安直言,毫不忌讳。
余德当即解释道:“我是降将罪臣,我闹得越大越狠,走了的知州、通判他们越安全,我的家眷也就越安全。我若不闹,他们的官位恐怕不保,可能会迁怒我的家眷。”
“闹大了,出名了,你便回不了头,活不了。”刘安道。
余德道:“从他们决定要我献城投降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回不了头,注定要死,他们带走我的家眷就是防止我反悔。说白了,我跟他们就是一场交易,以我的死,换一家人好好活着。”
“只不过,我不甘心现在就死,也想看着家人好好活着。”
“你这个理由我信了!”刘安回头向通城方向望去,“那就给你五百人,拿下通城。”
“多谢头领信任!”
“我几时出发?”
“不急,先随我入城,接管岳州城。”
说完,刘安对身旁的严凯道:“你速领一营、二营拿下临湘城,就地驻守,建立分坛,广招兵员!”
“是!”
严凯领命,迅速带领一营、二营离开岳州城下,直奔江边小城,临湘城。
“传令孙统领,引军入城!”
“余将军,一起见见守军吧。”
说着,刘安带两个卫兵,在余德陪同下来到城门外列队的岳州城守军身前。
“我们是谁,想必你们已经很清楚了。天道军绝大部分人出自贫苦农民,也有不少人出自潭州当地守备军。今天你们选择献城,这是对的,你们也是贫苦出身,大家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为了吃饭活命。”
“天道军向来不区别对待投降的军卒,愿意留下,加入天道军的,我们一视同仁。不愿意加入的,可以归乡、自谋生路。”
“现在给你们选择,不想留下的,马上脱下甲胄,离开队伍!”
等了片刻,见无人卸甲,无人出列,刘安高声道:“既然没人离开,那在这儿等待天道军各部挑选。”
“余将军,你先把你那五百人挑出来。”
余德抱拳,很快把他用熟的五百守军带到一旁,与其他守军分开。
不多时,孙正引军从北门过来,很快挑了五百守军。
对留守城外的三营、四营略作一番交代,刘安、孙正便在余德陪同下引军入城,很快便接管了岳州城。
邹直、刘欢等人不在,城中钱粮,刘安不得不亲自过问。
州衙内,天道军诸多将官、官府各司各房主事吏员集中在议事厅,余德也在坐旁听。
“府库藏金六千三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