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州府衙门。
议事厅内坐着红绿官服的大小官员数十人,个个神情凝重。
“朝廷的意思很明确,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把治内民乱平了。”李若谷将信函放回桌上。
李若谷话音落下,赵通判问道:“朝廷没同意大人调用驻军吗?”
“朝廷只字未提!”李若谷道,“信中还说枢密使张大人会同殿前司都指挥使杨大人正赶赴鄂州,主持裁撤荆湖驻军,让湖南配合,以朝廷大计为重。”
“虽未明言,但显然湖南驻军也在裁撤之列,眼下根本无法调用。我就问一句,我们自己能不能在一个月内把湘阴之乱平了?”
“若只是湘阴,倒是没问题。”赵通判道,“但我听说益阳、浏阳、宁乡,甚至是长沙,也出现了乱民,如果他们跟湘阴刘安连结到了一起,莫说一个月,半年都难平定。”
李若谷叹息,“我也有所耳闻,最近进城躲避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而后话锋一转,沉声道:“那我们更应该立即将湘阴民乱平了,将贼首刘安拿来问斩,震慑诸县宵小!”
“两个月了,确实不宜再拖。潭州如今有五千兵马,即便那刘安出身于岳飞的部队,但人数有限,不足百人。只要用兵得当,还是可以将其一举荡平!”赵通判道。
李若谷点头,“不错,乱民之中便只有刘安等贼首出身于正规军,前两次出兵,不明敌情吃了大亏。现在已经把他的情况摸清,便不足为惧。”
“赵大人,你早先也曾领兵,这次就由你亲自挂帅,领兵将四千,走一趟湘阴,扫清乱民!如何?”
“为国分忧,当仁不让!”赵通判神色凌然,当即接令。
五日后,四千大军突然出城,一日十里,由陆路一路向北,直驱湘阴。
话说,刘安三人从益阳乘船顺利回到红枫寨后,便悄悄把岳银瓶带回家里见了刘平。
他告诉父亲,岳银瓶是他朋友的妹妹,家乡遭了匪祸,只身逃来湘阴投奔。
刘平没有过多追问,反正家里两个女儿都不是亲生,再来一个也没什么影响。当得知岳银瓶通文墨,顿时十分高兴,便想让她去学堂帮忙管管孩子。
红枫学堂设置在红枫寨与天道军营之间的一处坡地,兼顾了安全与宁静,刘平的这个提议与刘安不谋而合,当即应允。
岳银瓶初来乍到,出于对大哥师弟的信任,以及一路所见言行,对刘安的安排没有异议,当天便跟小叶子一起住进了学堂里。
刘安在军营帮着梁秋练了几天兵,今天一早一路步行回到了归义镇,因为高迁儿子高敢的婚礼要在总坛举行。
总坛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护卫队员、普通民众,进进出出,往来不停,吆喝不断,为婚礼准备食物、酒水,一个个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喜悦。
黄诚、顾长生、高迁等人最为忙碌,拉着人就是一番询问、叮嘱,严扣婚礼前后的种种细节,认为马虎不得。
回到总坛的刘安感觉自己很多余,婚礼这种事没经历,什么忙都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也帮不上,索性不掺和了,径直来到书记房躲避。
“欢欢?在忙吗?”
尚未进门,刘安便先远远的打了招呼,他虽是后世所说的钢铁直男,但历经几世,也成过家,多少懂些儿女之事。
如今书记房内除了欢欢,还有一个顾长生的女儿,邹直在外边忙碌,指不定两个小姑娘在屋内聊些什么女儿家的秘事。
若是直愣愣闯进去,尴尬不说,还得被妹妹嫌弃,不小心传出去,少不得背上登徒浪子的嫌疑。
“哥,你这些天怎么又不见了?”
听到刘欢的回话,刘安这才快步走近房门,进了屋内。
“你生日快到了,我这不是给你准备礼物去了。”刘安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放在刘欢身前桌案上。
刘欢看着盒子里漂亮的头花、发带还有发簪,不仅没有刘安想象中的兴奋,反而眉头微蹙,“哥,这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不是我还有谁?”刘安故作惊奇道,“难道还有谁想通过我贿赂你不成?”
“那可难说!”刘欢白了哥哥一眼,酸溜溜地说,“你是不知道,最近可有不少人攀关系请托,想让我去见看看人家的女儿、孙女、外甥女呢!”
“啊?让你去看什么?”刘安不由好奇。
“你就装糊涂吧!”刘欢说着把木盒拿到手里,一件件细看起来,“这些东西好看是好看,可我用不上,还是还给那些富家小姐吧。”
“欢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我亲自给你买的,花了我好多钱呢!”刘安不禁叹息,姑娘家大了就是毛病多,还是小叶子好哄,一包糖果就够了。
“花了好多钱?哥,你哪来的钱?你的薪俸都预支到下个月了!”刘欢显然不信。
刘安从怀里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