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阴县城十多年前在洞庭湖大起义中遭到破坏,如今无城墙,亦无城防。
刘安带着梁秋等二十余人身着便装,大摇大摆闯进县城,来到湘阴县衙门前大街。
只见街上行人不多,商户寥落,倒是衙门前有一群人,哄哄闹闹挤成一团,直将门口堵住。
刘安见状觉得奇怪,但决心已下,便不做他想,光天化日也要闯一闯湘阴县衙,将父亲救出来。
走到近处,终于听清人群之中有人喊话,“这个刘平简直人面兽心,有辱斯文!幸好张知县明辨是非,识破他真面目,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无知少女少妇被他所骗。”
“不能吧,刘平这个人我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会不会搞错了?”人群中有人问道,不少人附和质疑。
“张青天已经宣判,怎么会错!”那人高声道,“此番刘平与人牙子合谋诱骗少妇、强抢幼女,人证物证俱在。”
“你们看清楚,这个女人叫李月儿,是我小妾,从岳州被拐卖来湘阴,难道有错?”
李月儿是人小妾?她不是说她丈夫在女儿还没出生前就死了吗?
宋浩谋划如此之深,专门从岳州找来一个跟母亲长相相似之人行骗?
若真如此,那宋浩的谋划也太过于精密了,为达目的,处心积虑,当真有手段!
刘安心念闪动,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
只见他分开人群,梁秋等人随后,迅速来到衙门口。
刘安一眼望见不远处垂眉低眼不敢看人的李月儿,而站在她旁边正说话的男子有几分面熟。
几乎在一瞬间,他便想起来,这不是那天在归义镇跟他争抢李月儿的败类吗?
刘安二话不说,飞身上前将那男子踢翻在地,手中长棍往前一抵,喝问道:“宋浩指使你的吗?”
男子正得意,突然挨了一脚,顿时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如痴如傻。
他身旁的四个仆人率先反应过来,两人立即上前攻击刘安,另外两人则想趁机救出他来。
刘安目光如炬,哪里会给他们机会。
只见他手中长棍舞动,劈砸点戳,眨眼间便将四人放倒在地,虽不致死,却也难再反抗。
刘安目光落在男子脸上,沉声喝问:“是宋浩指使吗?”
男子捂着胸口,挣扎坐起来,忽然眼睛一亮,继而大喊:“他是刘安!他就是逃犯刘安,快把他抓起来!”
听到这话,围观百姓无不吃惊,匆忙后退,衙门口顿时一空。
门前当值衙役惊讶之余,急忙进去通报。
见男子答非所问,刘安手中长棍一送,一棍点在他额头上。
男子额头顿时红肿一块,疼得他龇牙咧嘴,发疯般怒吼嚎叫道:“敢打我?你一草民敢打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老子是岳州杨三少!”
“岳家军水军统制杨钦是我三叔!”
“老子要你全家死光光!”
......
他是杨钦侄子?
宋浩断然请不动杨家少爷,看来错怪老贼了。
杨钦手握重兵,伤了他的人,他虽不至于从鄂州杀来潭州,但日后相见难免纠缠,此事若能善了,自然最好。
想到这里,刘安收了棍子。
正要问话,不想杨三少却突然哈哈大笑,“怕了吧,小杂种!”
见刘安站立不动,像是真被吓住了,随后便口吐狂言:“我三叔是岳大帅心腹爱将,老子杀人放火,有岳大帅在,有岳家军在,岳州、潭州、鄂州,谁敢动我一根毛!”
听到这话,刘安眉头一紧,杨家子弟竟敢公然败坏岳帅、岳家军名声,家教如此不堪?
杨三少将刘安脸上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以为他怕了,便忍疼站起身来,戏谑般笑道:“跟老子抢女人,你配吗?”
“老子不怕告诉你,人牙子是老子花钱找的,人证物证是老子瞎编的。跟老子作对,死路一条!”
刘安不说话,杨三少更加放肆,他抬手一指李月儿,“你们把她当宝,在老子眼里就是玩物,等老子玩完就把她卖到妓院,让她接客接到死。”
“还有她!”杨三少又指向女童李叶儿,“长的倒是一副美人胚子,等老子玩腻了,也卖到妓院,跟她娘一起接......”
杨三少的话戛然而止。
站在远处观望的众多百姓,听着杨三少目中无人、放肆龌龊的言论,恨得牙痒痒,却无人敢出声,只能忍着憋着。
听对方不叫了,众人觉得奇怪,凝神望去,只见杨三少的脑袋忽然直直从肩头滚落,脖颈中鲜血如泉涌,喷出三尺高,随后无头身体如木桩般栽倒。
“杀人了!”
一声惊叫,胆小的百姓拔腿就走,胆子大的也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