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述闻声也转过身去,乌黑的长发玉冠高束,发尾随着他的动作从腰间划过,配着星眉剑目,一袭青衣,俊朗得似一幅泼墨的丹青。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似是感受到太子冷厉不悦的视线,王德海顿感冷汗连连,也不敢再造次,扶正了头上的帽子,小心翼翼凑过来跪下道,“殿下,马球场那边出事儿了。”
萧明述如今一听到“出事”两个字就心烦,前有围场遇刺,后有京都纵火,这麻烦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了。
他微微蹙眉,嗓音淡漠道,“又有何事?
”
王德海抬起头来,却是看了一眼太子身旁的江晚茵,犹豫了几瞬,才低声道,“秉殿下,今日一早,本是按部就班地举行马球比赛,可方才不知怎的,场上的主子打着打着便起了冲突……”
萧明述眼眸幽深地注视着他,出声打断问,“死人了么?”
王德海呆愣了片刻,忙道,“那倒没有,只是有几人受了伤。”
太子嗯了一声,冷冽的嗓音再度响起,“既无人丧命,谁受伤便叫太医医治就是,孤又不是太医。”
见他转身要走,王德海急急出声,慌慌张张从地上爬
起来跟上去道,“殿下,旁的人受伤倒没什么,只是有一姑娘坠马,疼痛不止,还引起了蒙古勃鲁古台王子和西域的阿吉兹王子相争,这会儿还闹得不可开交呢!”
江晚茵有几分意外,“又是勃鲁古台,他怎么这么爱为姑娘争执出头?这回是为了何人?”
王德海吞吞吐吐,最后眼睛一闭,扬声道,“奴才远远瞧了一眼,看着像,像永安侯爵府上的二姑娘。”
江晚茵:“……”
怕什么来什么。
她眼中神色复杂,让人无从揣测她此刻心中所想,只幽幽叹了口气,“她
不是在京郊的庄子里禁足吗?这才几日就出来了?”
王德海讷讷道,“奴才打听了,听闻是永安侯爷上书,说二姑娘极善舞艺,让她在过两日的春狩宴上献舞,将功补过,陛下便允了。”
他说完以后,这里安静了片刻。
江晚茵觉得无语至极,果然又是她那便宜爹干的好事,这借口听着就觉得牵强附会,也就他舍得拉下脸来,为着这个事儿一次次地上书去求皇帝。
直到萧明述开口打破静谧,淡淡道,“你若不喜欢,孤着人把她送回侯府去。”
江晚茵侧眸,半晌摇了
摇头,低声道,“罢了,她来就来了吧,回头把人逐出去,不知道我爹又要出什么主意。”
原书中围场的剧情,是江楹兰与宋景安定情的重要情节,她若非得刻意避开,只怕会在别的地方横生枝节,不如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心。
萧明述自然不会强求,王德海瞅着二人的脸色,在一旁又道,“二姑娘不知是不是摔断了胳膊,这会儿疼的厉害,不让人碰呢。”
江晚茵眼中闪过微嘲,嗤笑了一声,缓声道,“她既不让人动,就躺在地上等着吧,我换身衣服,亲自去帮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