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边月看着眼前一排排躺着的人,个个伤横累累,虽然身上明显的口子有被包扎处理过,可见成效不大。
离门口最近的戴娇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庞却透着一股子不自然的红通,此刻陷入沉沉的昏睡,紧闭的双眼不安地转动着,冷汗沾湿前胸。
边月快步进屋,神情难得的严肃,挨个检查了他们的状况,嘴角渐渐抿起,一言不发。
屋外,大家聚拢在门口,没人敢靠得太近,却忍不住小声议论。
福乐焦急地张望,“进去多久了?怎么这么安静?”
阿遮道,“你耐心一点儿,小王妃才刚进去一会儿呢。”
小水也点点头,“是啊,治病又不是喝茶,你想有什么动静?戴娇要是真叫了一声,你更该着急了。”
“我……”福乐被戳中痛处,梗着脖子,转而又小声嘟囔,“要真的能痛醒咯,我也是高兴的。”
李游皱了皱眉,“小王妃的医术……很厉害吗?”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看向一旁的秦之珩,他们此前对边月的背景有一些了解,没听说这位边家大小姐有行医的本事。
福乐紧张起来,“王爷,小王妃当真会治病吗?莫不是只看过几本医书话本子?”
阿遮见他说话又这般口无遮拦,只得低声唤他的名字,“福乐!”
福乐想捂嘴,却抬不起手,“对不起嘛,我有口无心。”
“你不是有口无心,你是关心则乱。”小水站出来打圆场,“王爷,福乐他也是担心小王妃和里面的兄弟姐妹。”
“嗯嗯嗯。”阿遮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深怕秦之珩误会,怎么说小王妃也是一片好心,况且她一而再地出手相助,他们不能不记恩,就算……就算她其实心底里也很质疑小王妃进去治病的行为,真的不是在逞强吗?本来他们的状况就很差了,万一再折腾出一个好歹来,岂不是……
不仅他们两个这么想,实际上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担忧,可无人敢说。
秦之珩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怎会看不出这群人没说出口的话?伸手拍了拍阿遮的头,道,“相信她吧。”
濯棉站在角落里,看着边月从头走到尾,不停地起身又蹲下,而后又走到情况最为危险的男孩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和一根蜡烛。
她不禁紧张地问道,“他怎么样?”
这男孩伤在肺腑,被敲断了好几根肋骨,脚背上被长钉贯穿,又在行刑场外圈逃亡跑了一路,好在银骨卫出现得及时,将其打晕喂了龟息丸,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边月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濯棉现在不要打扰自己,吩咐道,“需要热水,很多热水,麻烦你去准备,还有,一会儿我会用现在有的药材开个方子,你拿去找人或煎煮或捣碎,速度要快。”
濯棉认真记下,末了点头,二话不说地走出去。
围在小木屋前的众人见她出来,赶忙凑上前去。
福乐问道,“濯棉姐,戴娇怎么样了?”
阿遮将他拉回来,对濯棉道,“小王妃怎么说?”
濯棉指了指几个手脚能动的,简简单单两个字,“干活。”
里里外外,忙忙碌碌,一直到晚上,月亮悬在半空中,月色明亮。
边月揉着手腕,转动着脖子往外走。
她的袖口上沾了血迹,低头用手擦了擦的功夫,却迎面撞上了人。
她仰面后倒,来不及惊呼,手腕就被秦之珩抓住,为了不让她摔倒,顺势伸手扶住她的腰肢。
秦之珩:“小心。”
“哇哦~”
“哦嚯~”
空地上的几个家伙连连发出起哄的声调,还有爱看热闹的几个吹起了口哨。
边月探出脑袋看了看他们,这么爱看?她嘴角一弯,抬起胳膊搂住秦之珩的脖子,娇嗔道,“口好渴啊,一整天都没喝水了。”
秦之珩的手臂一僵,“都看着呢,快下来。”
边月嬉笑着摇头,“我不要。”
“我这里有,水来了,水来了。”一个头上扎着厚厚绷带的男孩连忙拿着水壶跑上前,他的脸上和手上全是黑色的灰迹,应当是捡柴烧火的那一个。
他还没跑两步,被阿水拽住衣领拉了回来。
阿遮笑骂,“你要干什么去?谁要喝你倒的水了,别破坏气氛好吗?”
烧火的男孩儿挠了挠头,“啊?”
阿水拍了拍他的头,“累了就上一边玩儿去吧,你现在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
“哦。”烧火的男孩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边月知道他们还都等着听里面的情况,放开秦之珩,走到空地上的桌前,小乳猪还摆在原先的位置,她碗里的那块肉也还在,看来她进去之后,这些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跟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