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燕子卿所想的一样,当日被燕帝亲自下旨禁足的姜仪,早就已经被姜相国一顶青衣小轿,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了三皇子府。
要说姜相国这个人,虽然多多少少的,也有些靠女儿攀龙附凤的心思,但在银钱上,倒的确没怎么亏待过这两个女儿。
即便姜仪这次的事,着实令他丢了好大的脸,可为了她将来能在三皇子府站稳脚跟,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姜相国还是在规制允许的范围内,尽量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当然,即便再丰厚,也比不上当初姜蕴从他手上连哄带骗弄走的多。
好在燕子钰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在的,虽然不能明媒正娶的操办婚事,却还是在皇子府内挂满了红绸。
甚至为了能让姜仪心里舒服一点,他特意将自己居住的瑞云阁旁边的诗雨院给了姜仪,还极其用心的在诗雨院里装扮了明艳的婚房。
只是因着是妾室姨娘,按照规矩不能使用红色,所以整个婚房里的布置都是桃红色。
虽然看上去明艳俏丽,可看久了,又着实有些俗气。
但在燕子钰眼里,他已经给了姜仪极大的体面。
姜仪冷着脸坐在装扮一新的婚房里,看着入目之处刺眼的桃红,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她该是堂堂正正,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的嫁给子钰哥哥,做子钰哥哥的正妃的!
可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都已经煮熟的鸭子还真的能飞了!
她好好的正室嫡妻,却变成了一个可以任意买卖的妾室!
下意识的,她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归结到了姜蕴和姜相国两人身上。
凭什么,大家都是婚前失身,姜蕴那个贱人就能让皇上亲封侧妃,自己明明是嫡女,却只得了个妾室的位份!
果然,狐媚子的女儿还是狐媚子,跟她那个贱婢娘一样,惯会争夺男人的宠爱!
绿荷担忧的看着姜仪,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大小姐,咱们老爷竟然真的让您给三皇子做姨娘!”
“不做姨娘又能如何!”姜仪眼底翻涌着恨意,咬牙道:“下旨的是皇上!我一个幼年丧母的弱女子,有什么资本抗旨?
别说皇上是要我给子钰哥哥做妾,他便是要我做牛做马,我都只能咬牙忍着!”
她恨恨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心头对姜相国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可是爹爹却不同!他是相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
若是他当真疼爱我,怎么会不向皇上求情呢!
若是他替我求情,皇上一定会同意的,便是不能让我再当正妃,最起码也该是平妻侧妃,总不至于落得个姨娘的下场!”
相比起姜仪的确信,绿荷对此却是有些质疑。
“可是大小姐,那可是皇上啊……他能听咱们老爷的吗?”
姜仪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积攒了两三个月的怨恨在这一刻终于到达了顶端。
她扯住桌布猛的一拉扔到地上,随着桌布的移动,桌子上的物件尽数摔倒地上。
绿荷一惊,连忙蹲下去收拾,“哎呦大小姐,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将这合卺酒砸了呀,一会儿姑爷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仪冷笑,“姑爷?只有在正妻的娘家才是姑爷!
存心的,爹爹他就是存心的!他就是看不了我嫁的比那个贱婢的女儿好!
他若真的心疼我,大可以去御书房外跪着,或者,拿他这么多年的功绩,拿他的官职,去和皇上换!
可他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作践,给人当妾!”
“你认为嫁给本殿做妾是在作践你?”
燕子钰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冷着脸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突然出现把姜仪主仆两人都吓了一跳。
“子钰哥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燕子钰看着眼前的女人,当下只觉得陌生。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温柔娴雅,单纯善良的仪儿竟然也有了这般丑陋的嘴脸?
他眸光微暗,却到底念着和姜仪往日里的情分。
“好,我倒是想要好好听你说说,你嫁给本殿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姜仪从来没见过燕子钰对自己这般冷漠,心底暗暗着急。
她在燕子钰看不见的地方给绿荷使了个眼色,绿荷便弓着身,悄悄退了出去。
姜仪眼角微红,捏着帕子在两腮边轻轻按了按,随即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绣墩上,娇媚道:“子钰哥哥尽是瞎说,如今仪儿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哪里算的上嫁给了子钰哥哥!”
燕子钰讥笑道:“那怎么办?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
明明没有怀孕,还偏偏要骗本殿你已经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