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蒹葭强忍着心里的火气,给舅舅和舅母行了一个侧身礼,“舅舅和舅母先坐,外甥媳妇去去就回。”
说完,她转身走出花厅。
来到廊下,她将江叔扯到一边,开口问道:“来得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而江叔却一反常态地抢话,“夫人,您还是先听老奴的吧。”
见他急得满头是汗的样子,她便点点头,“好,你先说。”
江叔抬手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一边开口问:“夫人,郎君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没有给夏家下请帖的事?”
听了江叔的话,谢蒹葭顿觉脑子一下子要炸开了。
什么!
沈恕居然没有请夏家参加宴席!
怪不得他们一家四口看见自己时候那一脸惊讶的样子。
换谁谁不奇怪!
可沈恕却跟自己说,是因为杨氏身子不好,所以才……
他在说谎!
可为什么呢,夏家对他那么好,他不应该忘恩负义,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难道是自己对他不够了解?
心里头忍不住泛起嘀咕,谢蒹葭忍不住向江叔问道:“我不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郎君不请夏家人?”
江叔摇摇头,“老奴怎么会知道,老奴一直都只是照吩咐办事。再说了,郎君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跟我们说得那么细。”
他的话让谢蒹葭心头越来越乱。
他为什么瞒着自己不说,甚至还用谎言去掩盖。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不是和江叔这样的下人一样?
他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什么?
谢蒹葭一时间被气得有些发蒙。
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现在要哄住花厅里的一家子,要不然沈恕岂又要背上了忘恩负义的名声。
深吸一口气,谢蒹葭提起裙子,满脸笑意地再次跨进花厅。
她冲夏文进和杨氏行了一礼,满脸带着愧疚说:“抱歉了舅舅、舅母,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不对。”
夏文进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对的?”
看着满脸不友善的舅舅,谢蒹葭只好强颜欢笑,她继续道:“其实从谦也是为了舅舅和舅母的身子着想,我们成婚的时候恰逢在隆冬二月,那时候的天太冷了。从谦跟我说舅母的身子不太好,如此路上颠簸受冻实在是不妥,便说等舅舅和舅母来到盛京,我们两口子在千江楼订下一桌酒席,然后向舅舅和舅母赔罪。”
说着,谢蒹葭又是行了一记万福礼,“还望舅舅舅母勿怪,这都是我们的错,切莫气坏了身子。”
她真的是把这辈子该行的礼全都行完了,明明是沈恕的错,她还要主动背锅。
不过好在沈恕对她好,这个锅背就背了。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平息夏文进和杨氏面上的怒火,他们仍旧很生气,尤其是他们旁边的那个夏青青,那张清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快步走上前,气呼呼地对谢蒹葭说:“你别一口一个从谦从谦的叫着,那是我表哥,你怎么能随意乱叫!”
别看她年纪比谢蒹葭大一些,但仍旧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
大盛律法虽然不那么严苛,但像这样二十岁还未出嫁的女子着实少了些。
不过姑娘又能怎么样,即便不把她当成表嫂,来到旁人家做客也不能这么对待主人家吧。
没教养!
谢蒹葭嘴角笑意淡了些,她略带冷意的口吻对她说:“从谦是我的相公,别说是叫他的表字,就算是我直呼他的大名沈恕,哪怕是我骂他是个王八蛋,他也得乖乖听着,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
夏青青脸都绿了,“你……”
她跺了跺脚,眼泪夺眶而出,立马转过脸扑向杨氏的怀里,“母亲,这个女人她怎么能这么说表哥,表哥也真是,怎么能娶这样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杨氏的脸上露出了心疼,她抬起头,用尖细的嗓音对谢蒹葭说:“你说你是沈恕的媳妇就是吗!你们有聘书,有证婚人吗!别回头是什么无媒苟合!”
谢蒹葭嘴角勾起笑意,“舅母若是怀疑我的身份,大可以出门去打听,我父亲乃当朝户部尚书谢崇文,我哥哥是宣威大将军谢君则,我呢也是三品诰命夫人,这些随便打听都能听得到的。”
说着,她又行了一个侧身礼,“我累了,得下去歇着了,舅舅舅母请自便,吃的喝的请随意。”
说着,谢蒹葭转身离开了花厅,丝毫没有给他们一家四口反应的机会。
老娘告辞,不伺候了!
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什么破亲戚!
看着谢蒹葭走远了,一家四口方才反应过来。
杨氏第一个破口大骂,“官女子了不起啊,还不是嫁过来伺候我们从谦,还敢给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