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一家人随着谢崇文外放来到宁安府,没过多久谢清雪就失踪了。那段时间谢蒹葭走哪都有人护着,谢崇文生怕她也会没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谢清雪死了的时候,她被人丢在了宁安府府衙里头。
原来救谢清雪的人居然是沈恕!
谢蒹葭忍不住笑出声,并用手指着自己。
沈恕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随后他一脸惊喜道:“不会是你吧?”
“那时候我好像听说什么宁安知府女儿失踪的事,当时也没多想,谁能想到随随便便救下的孩子具体是你!”
谢蒹葭摆摆手,她憋笑道:“不是我,哪里就那么巧了。”
她再次用手指着自己,“我想说我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姐姐。”
沈恕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是……谢清雪?”
难得在他的脸上看到一副不自信的样子,谢蒹葭笑得更厉害了,“那是当然,当时全家的下人都知道,只是谢清雪不愿意提,所以父亲就不准我们说。”
她说着,起身把盒子里那个老翡翠板子拿出来,将剩余的扳指盖好,将其放回抽屉里。
走到沈恕面前,她继续道:“也不知应不应该觉得自己幸运,要是父亲宠爱我的话,那被劫走的就是我了,说不定我们的缘分在那个时候就定下了。”
沈恕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的缘分还是不要的好,差点人就没了,那帮土匪太凶残,就连我自己全程都不敢露脸,生怕他们报复我。”
谢蒹葭看着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辛辛苦苦在外面忙着,难道就这样无儿无女地过一辈子吗?
就连谢清雪那样的人,她都要想办法调理身子,为盛景维生一个孩子,让她如何心安理得地这样冷眼旁观。
她趴在他的肩上,小声说:“要不,我给你纳个妾吧?”
怀里的人很明显愣了一下,“什么?”
谢蒹葭抬起头看向他,“我说给你纳个妾吧,这样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好歹能在膝下承欢。”
沈恕搂住她腰上的手松了松,他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开口道:“我们不是说好不纳妾的吗?”
谢蒹葭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一个拳头,她用力捏捏拳头,道:“是说好的,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没有子嗣,毕竟这些家业都要有人承担的。”
沈恕笑了笑,轻轻拉住她的手,“什么家业,就那点田产地产算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那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你别多想,我会护着你,管他们怎么说。我既然答应你不会纳妾,不会过继孩子,就一定能做得到。”
说着,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脸,“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希望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吗?”
他掌心的薄茧擦过脸颊有些刺痛感,谢蒹葭侧过脸躲了一下,“理想状态的确是这样,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一起伺候相公,可总不能一直活在理想里,别人家也是这样的。”
听见这话的沈恕,心头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尤其是谢蒹葭躲避自己手掌的那个举动,更是让他心痛了一下。
他皱皱眉,压低声响向她问:“你的意思,我不是你理想的相公?”
怀里的少女怔了怔。
她眨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摇着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样子有些局促,“我的意思是我们是特殊情况,若是正常人家,我肯定不会让你纳妾,你误会我了。”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沈恕有些愧疚。
他伸手想要去拉谢蒹葭,可她却向后躲了一下。
她靠在书桌上,眼眸中带着无奈,“你总是这样多疑,却还怪我不和你交心,可你有没有想过,给你纳妾,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沈恕看着她有些伤感的模样,后悔自己刚刚太过感性。
若是抓贼,他或许有一肚子的想法,可对于感情,他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还有很多。
他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和谢蒹葭表达自己的想法,生怕说的话不够到位她理解不了。
想来想去,倒不如直接问,有什么毛病就改,改到让她满意为止。
抬起头,他看向谢蒹葭,“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谢蒹葭愣了一下,眼眸中露出一丝复杂。
好半天,她才开口,“是你后悔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着,她将手里的扳指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她的背影,沈恕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他无奈地拍拍自己的额头。
他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她对自己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他好改。
但现在,似乎是改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