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维带着手下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他坐在马上,满是戾气的眼眸打量在绑在星郎马上的凤冠上,然后又盯在谢蒹葭的身上。
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眼睛几乎要瞪出了血。
不等他开口,马上的谢蒹葭先发制人,“盛景维,你什么意思,陪我吃饭喝个酒你就装睡,怎么叫都叫不醒,害得我只能自己出来玩,真没劲!”
“我……”
盛景维吃了一瘪,他解释说:“我没有,我只是不胜酒力。”
这时候,身旁牵着缰绳的沈恕笑了笑,“劳烦盛大人让路,事情已经办妥,我还要回礼部述职。”
盛景维再次看向凤冠,忽然眸色一冷,抬头同谢蒹葭说:“乐瑶,你放心好了,择吉日我回去你家提亲,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马上的谢蒹葭看见这个表情,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前世,只要他盛景维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表示他要动手打人。
被打怕了的谢蒹葭自然会下意识害怕。
但转念一想,她已经重生了,不再是那个挨打受骂的谢家妾室,她是尚书府嫡女。
紧紧握住手里的弓,她快速拉进弓箭,由于力道并不是很大,这支箭只射到盛景维的脚下位置,但随即引起了一场哄堂大笑。
不仅是沈恕的手下,就连盛景维的那帮子小厮都笑得前仰后合。
可笑的不是谢蒹葭的箭术,而是盛景维的反应。
他可能是太过害怕,箭还没射到脚下他就下意识后退,没留神身后有个坑,他的脚踩个半空。吓得跳起来,却跳到另外一个坑里头,让另外一个坑摔了个跟头。
在笑声中,沈恕招呼众人继续往回赶。
他的那些手下一边慢悠悠地跟在沈恕后头,一边议论起来。
“没想到谢姑娘的箭术这么好,当真是百步穿洋,出洋相的洋!”
“都说半炷香胆子小,却不想这般小,比针眼还要小!”
“明天半炷香出糗的事就得传遍整个礼部了吧,咱们兵马司也得宣传宣传!”
……
听着他们有说有笑,谢蒹葭有些好奇。
她低下头问沈恕,“半炷香是什么意思啊?”
沈恕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不要再说了。
然后他一脸不自然地说:“就是说盛景维这个人吃饭很快,每次都半炷香的时间,所以时间久了就有这么一个绰号了。”
谢蒹葭眉头紧蹙,自言自语起来,“一点都不好笑……”
她想了想,盛景维的确吃饭挺快的,又继续对沈恕说:“不过好像是挺快的。”
她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声此起彼伏,弄得谢蒹葭更加费解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仅是那些手下,就连沈恕也在忍俊不禁,“对,快,很快……”
他一边憋着笑,一边冲众人摆手,“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他回过头在看谢蒹葭,“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你父亲不会同意他的提亲的。”
他眸光坚定,给予了谢蒹葭很大的鼓励。
她“嗯”了一声,“那我们快走吧。”
话音一落,沈恕翻身上了马,从谢蒹葭的身后搂住她。
宽大的手掌绕过她盈盈一握的腰,将她整个人环在怀中。
靠着他结实的胸膛,谢蒹葭有些不解,“你不是说不上马吗?”
沈恕勾起唇角,笑起来,“这样快。”
这话说完,身后又发起一连串的笑声。
谢蒹葭也忍不住笑了,这个“快”字怎么就躲不过去了呢。
身后的男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扬起马鞭抽了一下,“驾!”
身下的马快速跑了起来,奔跑的速度让谢蒹葭忘却了关于盛景维的不愉快,享受着此刻的自由。
快到城门的时候,沈恕下了马,他对马上的谢蒹葭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自己回去吧,男友有别,我送你回家传出去不好。”
说着,他向她伸出自己修长的手。
马上的谢蒹葭看着那只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再看向那张白皙的脸。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把儒雅和威武集在一身,可他做到了。
这张面皮下隐藏着狠厉和冷漠,但同时也存在着细腻和温柔,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不想去了解,左右以后也不必相见了,没必要去多想。
谢蒹葭把手放在那个宽大的掌心上,任由对方将自己从马上抱下来。
站在城门口,她冲沈恕摆摆手。
再见了沈恕,以后再也不必见面……
……
晚间,谢府书房。
户部尚书谢崇文焦急地等待着管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