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的一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谢蒹葭晨起让紫月给自己梳一个男子的发髻。
谢蒹葭的脸伤已经完全好了,谢崇文极其珍爱她的这张脸,弄了各式各样的药膏给她治疗,这张脸比起之前更加娇嫩。
紫月轻缓温柔地替她梳着青丝,指尖划过柔软乌黑的发丝,就像是抚摸婴儿的脸蛋一样,发间散发出清淡的桂花香。
她伸手拿起桂花油涂抹在她的头上,不经意间抬眼看到铜镜中的美人。
美人面白无暇,一双杏眸温婉多情,不点自红的唇瓣就像是海棠花一样鲜艳,看得紫月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俯身看向镜中的谢蒹葭,笑道:“大姑娘真是好看,连奴婢都看了都心动,难怪盛京里的那些公子哥眼都直了。”
谢蒹葭登时脸红,垂眸间长睫微微颤动。
只是从心底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脸有多吸引人,但求一个知心人,不要像前世那样惨烈。
只是她心里清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一个人真心对待自己。
这时候,紫雀进来了,她靠着门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姑娘,盛官人说他有事,就不去千江楼赴约了,说是下次。”
谢蒹葭面上的笑意随即消失,回头看向紫雀,“你有没有告诉他,若是他不来,我可就再也不理他了?”
“说了说了,只是盛官人跟变了一人一样,似乎并不在意。”紫雀鼓着嘴,一副替自家姑娘抱不平的样子,“走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出门,无论我怎么说他都只是笑笑。”
谢蒹葭当即起身,招呼紫雀换衣服,“走,去城门口拦住盛景维!”
主仆俩带上几个小厮,在半炷香后在西城门拦下了盛景维的马。
盛景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俊朗的面容削瘦了不少,一双桃花眼眸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温情脉脉。
半月未见,谢蒹葭早已没有前世那般热切,心底有的只是恨意,恨不得亲手宰了他。若不是为了拖住他,给沈恕争取拿回凤冠的时间,她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这张脸。
但她依旧笑着看向他,一双清莹杏眸如黑珍珠一样水光潋滟,粉面桃腮的模样,让马上的盛景维再一次心动。
这张脸不看见还好,只要一见便挪不开眼,只是他现在有事,实在是不得空。
翻身下马,盛景维的桃花眼笑意晏晏,“乐瑶,半月未见甚是想念,今天我的确有事,你莫要恼,回头我好好补偿你。”
听着他的话,似乎言语里少了些温柔和不耐烦,这其中似有古怪。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与他相识十年有余,谢蒹葭自认还是了解他的。
他不过是个色欲熏心,又懦弱无能的人罢了,只是不知他为何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屡屡升官,难道这背后有什么人为他撑腰?
她走上前,伸手拉起盛景维的手,娇声道:“听说你受了伤,我怕哭惹你厌烦便没有去看你,你这是生我的气了?”
盛景维摇摇头,依旧温柔地说:‘怎么会,我听说你受伤了心里急得不行,只是我也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你没生我的气,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
这福分谁爱要谁要。
“那……”谢蒹葭眨着眼,眼底浮现出一丝媚态,“那你陪我去千江楼好不好,我好饿呀。”
盛景维眸光亮了亮,手不自觉地在谢蒹葭掌心摩挲起来,“好啊。”
忍着心里的恶心,谢蒹葭面上笑容灿若桃花。
搞定了!
两人来到千江楼,挑了一个靠窗的单间,单间内有专门给客人歇脚的小床。
看着那张床,两人各怀鬼胎。
盛景维点了菜,起身要出去方便,身旁的小厮一脸焦急。
他对盛景维说:“公子,今天就要去抄了那偷走凤冠盗匪的老巢,您怎么一点也不急?”
盛景维嗤笑了一下,“有人替我办,我急什么?”
小厮不解,又听盛景维说:“告诉胡爷,还是按照计划来办,我要晚一些过去。”
小厮“哦”了一声,目送盛景维回到谢蒹葭身边坐着。
刚一靠近,便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桂花香,今天这身男装他也是第一次见,没想到她穿着男装也是这么好看。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
就在前几天,他的伤刚好,便被谢家的徐姨娘告知,当晚谢蒹葭完好而归,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而他碰的那个人居然是紫芙,真恶心。
徐姨娘还提醒他,谢蒹葭似乎与往日不同,让他当心一些,现下看来不还是一样。
以前只要稍不如她的心意,她就出言威胁,说一些再也不理他的话。事后只要不搭理她,立马屁颠屁颠地过来找他,今天也一样。若说不同,那也是比往日似乎更娇艳了。
而他却更大大的不同。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