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太婆,”我大叫,“你的眼睛又不是我挖瞎的。”
独臂辜礼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我的右胳膊是你斩断的。”
独腿辜信跳到我身后,“我的左腿是你斩断的。”
无鼻辜恭站在我左边,指着没有鼻子的脸,“我的鼻子是你削掉的。”
独耳辜义慢慢走到我右边。
我笑了笑,“不用说,你的左耳是被我切掉的?”
辜义道:“你承认了?”
“我承认啥啊?我从来就没见过你们!”
我的辩解苍白无力,因为,“我”的确是他们的大哥辜仁。
“大哥,最后叫你一声大哥吧……”
“那晚,虽然你蒙着脸,但你用独孤九剑伤了我们九人,我们就怀疑是你了。”
“我会独孤九剑?”
“你是独孤无痕的弟子,到现在,你还装疯卖傻吗?”
“只有我会独孤九剑?”
“独孤无痕的弟子,都会这一招。”
“为什么只怀疑我?”
“其他人没有作案动机。”
我叹道:“看来,今天我要死在这儿了。”
四个残疾老头,从四个方向,围住了一个比他们更老的老头。
瞎眼老太婆站在独臂辜礼身后,加强正面力量。
六个快入土的老者即将干架,如果在街头,会引来无数人哄笑。
但在这里,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空气也压抑得快要爆炸了。
独臂辜礼挥了挥空荡荡的衣袖,衣袖里竟伸出一只手来,那是一只机械手,五根手指仿佛五把利刃,寒光闪烁,冷气逼人。
“蒿杆,你早就该死了。”
辜礼的声音,比他的机械手更冷。
我霍然起身,“既然我会独孤九剑,那你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还是赶紧回家抱孙子吧。”
“大哥,我也最后叫你一声大哥吧,”辜温向前两步,与辜礼并排站着,“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功夫么?”
“你会什么功夫?”
辜温伸出双手,她的手枯瘦如柴,与别的老太婆没什么两样,但她十指上的指甲,至少有十厘米长,每一片指甲,都像一把尖刀。
长长的指甲、长长的头发、空洞洞的血眼,这些特征,令我联想到一个影视剧中的人物——梅超风。
“我们原来一点功夫都不会,”辜温凄然一笑,“为了报仇,我们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日复一日,竟都练出了一身奇功。”
独耳辜义伸出一只拳头,那拳头突然暴涨三倍,仿若打铁的铁锤。
“南岭的南宫大力,自称南拳王,”辜义挥舞着铁锤,“但我只需一拳,就可击碎南拳王的拳头。”
无鼻辜恭从背后拔出一把大砍刀,“我一刀,可以砍断刀王段一刀的宝刀。”
独腿辜信在我身后金鸡独立,“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任何人,都挡不住我们的联袂攻击。”
守在门口的妙龄女郎,拔出手枪瞄准我,“何况还有我,神枪辜独。”
辜温摆了摆手,“阿独,你别出手,我们几个老家伙要亲手杀了这条老狗。”
“好的,辜婆。”
辜温十指弯曲如钩,“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说三句遗言。”
我浑身都冒出冷汗,上下衣衫都已湿透。
当我面对铃铛的凶残爸爸时,我以为,那是我人生的最惊悚时刻。
当匪首手下的两条大汉将我劫持到这艘游轮,对我说——你的人生终点到了,我以为,这才是最惊悚时刻。
那两次惊悚经历,与我现在面临的处境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温妹,”我咳嗽一声,“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说实话,灵魂年龄才二十岁的我,实在不好意思叫一个老太婆为妹,但为了稳住她,只能厚着脸皮。
“这是你的第一句遗言?”
“不是,温妹,你想想,怎么这么巧?我来到了海上皇宫,你们也来到了这里!”
“那是因为,有人向我们提供了情报。”
“谁?”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不过,肯定是一个勇敢正直的好人。”
“你再想想,我出门随时都带着一群保镖,为什么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被人绑架了。”
“蒿杆,你也有今天!”
“温妹,你继续想,绑架我的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我,为什么不杀,而是将情报提供给你们?”
“我懒得想。”
“我给你一个提示吧,如果我的仇家想除掉我,但又不想背负杀人罪名,最好的办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