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栀不敢再回忆下去。
她差点就跳下去陪他了,但她怀了孕,是他的孩子。
洛南栀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内心酸涩不已。
她瞒着众人生下他的孩子,结果孩子出生那晚,她母亲来了,派人抢走她的孩子。
她当场就发了疯,想要护住她和徐郎唯一的血脉,只可惜寡不敌众。
她不清楚自己的孩子被自己母亲送到了什么地方。
母亲突然离世,洛南栀也不确定一向谨慎的她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
天边泛起红紫鳞的光斑,薄云遮雾。
皑皑白雪上,一道细窄的黑影在枯树间来回穿梭。
袁婆子一手揩去额上的汗,抵着树休息。
她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见到老骡的半根毛。
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下倒好,骡子没了包袱也没了,难道要她空着手去投奔娘家吗?
袁婆子休息好一会儿,本想继续往深处走一走,突然一声狼嚎惊得她浑身战栗,汗毛都立了起来。
都入冬了,还会有狼吗?
她战战栗栗地朝前挪了两步,狼嚎声突然更加清晰。
一时间,她的双腿就跟灌了铅水一般,死活动弹不得。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袁婆子大脑一片空白。
看来,她今晚要死在这里了。
袁婆子下意识抱住头颅,蹲下大喊:“救命!救命!救救我!”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狼爪下。
要是她被狼咬死,还会有人替她收尸吗?
估计她要横尸山野了。
袁婆子突然开始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如果她平日多积点德,肯定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在这后山上,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袁婆子双膝埋在雪里,颤抖着双肩等待着死亡。
偏偏这时,一双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
袁婆子突然发出一声的尖叫,下秒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身后的人也被吓了一跳,结果还没等他看清眼前人的脸,厚厚的雪层突然多了一处凹陷。
袁婆子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直到她昏昏沉沉地醒来,一股呛鼻的煤炭味把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她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完全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她唯一可见的家具便是屋里的一张破桌,就连床榻都是用土堆的。
这是哪里?
袁婆子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嘶,好疼。
看来她没死,是谁救了她?
袁婆子仔细回想她昏倒前的画面,并没闪过陌生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身穿麻布单衣,浑身补丁的男人径直朝她走来,手里还端着汤药。
袁婆子注意到他脸上两道丑陋的疤,瞬间有了印象。
这不是庄子上的人吗?
洛家的庄子说小也不算小,也涵盖了三个村的人,分别是下洼村、中峡村和上宁村。
其中最穷的便是下洼村。
袁婆子常年呆在宅子里,不经常下地。
倒是她儿子,也就是辛管家没少带人到村子里晃悠。
大赢朝有规定,只要是自家的庄子,除了正常的纳税,主家可以任意支配。也就是说,主家想出各种办法压榨村民,都属于合情合理的范畴。
虽然三个村子的收成都算不上好,毕竟土地相连,且用的是一条河的水。
但是下洼村收成最差,再加上村里都是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青壮年要是有机会进宅子,绝不留在地里。
下洼村已经有不少土地成了荒地,但是该交的税收一个字也不能少。
阿丑用破碗盛了一碗白粥,只是粥少水多。
见袁婆子已经醒了,他便将白粥塞进她怀里,做出喝粥的手势。
袁婆子怔怔地盯着阿丑的脸,慢慢回神,“是你救的我?”
阿丑先是咬了咬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
袁婆子见他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个哑巴。
算了,还活着就成。
袁婆子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瞬间生出一个生不如死的念头。
可她没胆去死,肚子还咕噜噜叫个不停。
但她低头看向碗里的白粥,瞬间没了进食的欲望。
不仅碗破,粥面上还飘着一层灰,怎么喝?
要知道她之前在宅子里,哪喝过这么寡淡的粥?
阿丑见她迟迟不喝粥,又用手比划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