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贫嘴的样子,倒有几分像从前。
洛屿泽暗下眸,心底疑云更深。
普宁寺、青山寺的僧人都没说错,他是沉溺过往无法自拔,可沉溺有错吗?
洛屿泽摒除杂念,一心扑在眼前人身上,“那你最近有梦见过我吗?”
洛雁不相信洛屿泽大晚上把自己叫来这冷风习习的地方,就是为了跟她交换梦境。
他疯了?
还是她太好骗了。
洛雁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腿都要被冻麻了。
她打着牙颤,“爷,您是了解奴婢的,奴婢没心没肺,谁也梦不到。”
她只想快些下山。
洛屿泽却不满意这个答案,脸冷得快要跟风融为一体,“那你之前梦见的是鬼?”
洛雁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下了套,咬唇反驳,“难为爷费心,竟还偷听奴婢的胡话。”
见她耍起了性子,洛屿泽愈发来劲,“你就睡在我身侧,想听不见都难。”
“那爷下回睡觉就把耳朵用棉花塞上。”
“为何不是你用帕子把嘴堵上?”
“哼。”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这寒风里杵着,没一会儿洛雁就受不住了。
“爷,您要是没要事交代奴婢,下山成吗?”
洛屿泽意识到自己确实没事无事交代,但又想拖会儿时间,便提起洛莹莹一事,“二小姐与三皇子的事,你可清楚?”
洛雁没想到他还玩起了先扬后抑,把重头戏压在最后,亏得她在冷风里冻了这么久,原来他心里只有他的二妹妹。
“奴婢胡言胡语,说多了怕讨爷嫌,爷要想知晓此事,何不等到明日问大夫人或是亲自去问二小姐,心急什么。”
明日他定是要问的,就算他不问,也有人会替他问。
他是不心急,跟三皇子结亲的又不是他。
不过是寻个借口,怎么就这么难?
偏他拗着一口气,见她执意不肯说,愣是想要从她嘴里逼出一二,“不说不许下山。”
“好吧。”
能屈能伸,她想下山。
手炉也不够热了,这会儿供不了她身上的暖。
“爷想从哪开始听?”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洛雁心里一咯噔,他这是又变着法的折磨她呢。
许是寒风对她身体的摧残蔓延到了体内,她这会儿心冷如冰,“是三皇子亲自挑中二小姐,还差点让奴婢作为陪嫁一并嫁过去。”
洛屿泽脸色一沉,“你,当陪嫁?”
洛雁难得占上风,“是啊,三皇子还说让奴婢考虑考虑,说是奴婢过去,就给奴婢泼天的富贵。”
“这就满足了?”夜色太深,洛屿泽看不清她眼底的玩味,“我何时短了你的钱财?”
洛屿泽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平之气。
她这是在抱怨他待她不好吗?
还是说她在暗示他要红杏出墙?
洛屿泽由不得攥紧拳头,连风都钻不进来。
洛雁笑了笑。“爷,这钱够花,和钱多的花不完能一样吗?要您选,您选哪个?”
洛屿泽冷冷瞪了她一眼,“都不选。”
“吃饱饭,和撑死,你选哪个?”
洛雁憋着笑,“那得看是哪种撑死,要是整日山珍海味的,倒也不觉得吃亏。”
“......”
两人不欢而散。
准确来说,是一人。
不过另一人意识到自己把另一人真的惹了一肚子火的时候,想要哄回来已经晚了。
洛屿泽下山后并没直接回自己的寮房,而是寻着灯光找到穆青云的房间,再然后,从穆青云的床下掏出两坛好久。
穆青云气得横眉,“我说你之前也没这般强盗,怎么现在愈发放飞了?”
洛屿泽扬了扬唇角,“你之前不还说我太端着?”
“那我也没让你一下子放下所有的架子啊。”
穆青云记得自己刚结识洛屿泽的时候,总觉得这人假清高,凡事总端着莫须有的架子,实在不讨喜。
后来两人一同去渝州出外差,才发现这人是外冷内热。
见穆青云哭丧着一张脸,洛屿泽同他许诺,“等回去,我赔你两坛更好的酒。”
“一言为定啊。”
穆青云本想把这酒悄悄埋在寺庙的后山,待到后年春暖花开时再取出来一醉方休,没想到会被人盯上。
只能下次喽。
洛屿泽原以为穆青云拿的是普通的果酿,没想到他竟然拿了粮食酒。
一杯两杯下肚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半坛下来,两个人就都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