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还没亮,洛屿泽就等在门外了。
余清婉问洛雁,“今天也不见?”
洛雁点点头,没说废话。
余清婉替她出门送客。
正午,还没用膳。
洛屿泽又来了。
拎着一份烤鸭。
香味飘进屋里,余清婉吞了吞口水,“好香。”
洛雁表示赞同,爽快决定,“人走,烤鸭留下。”
晚间。
洛屿泽同穆编修一道回来。
带了糕点。
在栗子糕的诱惑下,余清婉差点倒戈,“要不,让他进来?”
洛雁摇头,“再等等看。”
这样过了五日。
洛屿泽每日送来的东西没重过样。
但他的人却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
余清婉也养成收了东西就把人赶走的习惯。
隔日,洛雁竟破天荒地允许他带着东西入屋。
余清婉识趣地腾出空间,留两人独处。
一双清澈透亮的狐眸溜溜地在洛屿泽脸上打转。
开口便是,“大哥瘦了。”
洛屿泽一怔。
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
之前,她只要受了委屈,就会跟他发牢骚。
如今事关性命,她却轻描淡写,连提也不带提。
最后,还是洛屿泽先忍不住,主动交代,“她奉了陛下口谕前来探望,没办法提前回京。”
洛雁并不惊讶,因为这事她已经听沈思琼提过了。
洛屿泽道出自己的想法,“我打算在这附近给你单独租间别院,你觉得怎样?”
这事他想了许久,觉得这是当下最合适的方法。
既能顾全她的性命,又能顾及正妻的面子。
毕竟他一忙起来,有时顾不上院里的情况。
万一再发生那样的事,等他赶到,人都凉了。
经此一事,他对沈思琼的耐心降到冰点。
害怕她故技重施。
洛雁知晓他的顾虑。
但她认为,这并非最优解。
洛雁弯下秋眸,含着笑,“奴婢不想一个人住。”
洛屿泽敛眸,脸色稍沉,“那你准备?”
洛雁语气轻快,“跟爷回去。”
“为什么?”
洛屿泽不信她不害怕。
不然她怎会受了惊,在屋里躲了一礼拜才肯见他?
胆小鬼。
就会嘴硬。
洛屿泽压下唇角,等着她的回答。
洛雁慢慢道:“奴婢决定回去,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奴婢自己。”
洛屿泽眸光一滞,没有开口。
洛雁接着解释:“等日后回了京,奴婢不照样要在夫人手下讨生活。”
“奴婢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
洛雁神色淡淡,“既然奴婢早晚都要过夫人这道坎,不如趁早解决。”
洛屿泽被她说服。
的确。
他只能护她一时。
等到回京,洛府后宅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到时候他想护,也寻不到机会护。
不如早同父亲商议分府别住的事,搬出去六根清净。
当然,洛雁不会告诉他,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其实是念着她亲手种的那块地呢!
虽然她安排了丫鬟打理。
但这几日她不在,没人盯着,也不知道那俩丫头有没有偷懒?
浇水、施肥有没有足量、或是过量?
更不知道芽苗势头如何。
当然。
不仅她急着回来。
院里那位也盼着她早点回来呢!
这几日,洛屿泽总是早出晚归。
沈思琼去县衙寻他,他借口事务繁忙不见。
她在他必经之路上堵他,他宁愿绕道也不愿从她面前经过。
相较洛屿泽的冷处理,沈思琼急得像热火上的蚂蚁。
她把这一切过错推到丫鬟素莺身上。
动不动嗔怪,“是你让我除之而后快,这下可好,爷都快把我休了!”
素莺也委屈,但她又能说什么呢!
毕竟人是她拖到井边的,没及时处理掉也是她的失误。
素莺拖着疼得要命的右腿,艰难地给沈思琼上了茶。
她没想到,自己会让姑爷动用家法。
付元一棍下去,生生断了她两根骨头。
小姐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更别说替她求情了。
再说,小姐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