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旁两人猜测的时候,萧秉文已经大概明白,是京城里那位容不下他们。
毕竟一般的仇家来说,能够把人赶往流放之地,生死不明,终年受苦,就已经是极大的报复。
一般的人手也没办法伸这么长。
只有某些心虚的人会随时担心他们卷土重来,所以必须用点手段,追过来灭口。
唯一有疑虑的一点是,既然一心想杀他们,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是因为那边的人也知道新帝政策有缺,所以急着帮新帝扫掉所有可能出现的障碍?
“萧二公子?”
沈星然和林锦云已经感慨完一圈,偏头看见萧秉文垂眸沉默的模样,心中瞬间更恐慌。
“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你别这样啊。”
这人以前的形象虽然沉默寡言,但为人十分可靠,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向他求助,就一定能得到解决。
连他都失语,这事得多恐怖?
在沈星然惶恐的脑补里,萧秉文只是摇头:“我心中已有猜测,正在想谁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沈星然赶紧追问:“那你要不说出来,我们帮忙分析一下?”
萧秉文略显迟疑地看他一眼,到底没有同意。
“官场动辄牵涉百臣利益,哪怕只是妒忌,也会有人把我们当成假想敌,这种事情排查不完的。”
“大概的范围我心里有数,总归结怨不深,在这儿他们也没办法探查彻底,或许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散掉吧。”
如果那些人不愿意就散开,那或许就只能正面应战。等真发展到那一步,萧秉文只希望自己可以放手一搏,将先前所遭受的一切尽数讨回来。
沈星然什么信息都没得到,但已经深觉参与其中,顺着萧秉文的话不住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见过。”
“大家都是同僚,有一点利益碰撞是很正常的,他们到底得多狠心,才能完全容不下其他人?”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沈星然已经完全觉得萧家一大家子都是有才能的大好人。他不知道这些人具体因何而流放,却记得他们过来时有多狼狈,在心中替他们喊苦,脑补完一整出戏。
如此善良正直又心怀大义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干出天理难容的事?他们能干什么坏事!
因为利益上的冲撞,为挣那几个钱,就要将国公抄家,举家流放,这是何等糟蹋人才的事?
现在不仅将人驱赶往流放之地,还要在寒潮后派人过来做彻底清理?
沈星然越想越觉得窝火,咬着牙怒骂:“那些人根本就不配为同僚!他们早晚要遭报应!”
萧秉文没想到那几句话会让人这么激动,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没有开口解释。
“劳烦你这段时间帮忙多看着些,尽量把这段时间躲过去吧。”
沈星然自然不会拒绝,并且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帮忙隐藏。
林锦云始终没有再开口,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
等到义愤填膺的人被打发走,她才看向萧秉文:“为何要骗他?”
对官场接触不多的沈星然说得上天真,在没接触过的东西面前,给一点引导,他就会想当然地跳进去。
林锦云不信事情这么简单。
这在萧秉文的预料之内,他也没想着瞒她。
“我们在离京流放时,就已经见过几次刺客,想落井下石的人在那时候就已经出过手。”
“好几个月过去还惦记着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要么是世仇,要么就是座上那位,和他身后辅佐掌局的太后。”
林锦云了然。
有没有什么世仇她不好猜测,但起初萧家人被流放,不就是因为皇帝担心国公府功高盖主?
一时没有听到她回答,萧秉文。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最后还是责任感将其压下。
“极大可能是太后在布局谋划一切,她手段极为狠厉,会想尽办法不留活口,不是知州那种看到一把火就能喜滋滋跑路的蠢货。”
“她既然决定要下手,那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若是……害怕,或者是觉得此事对你而言是无端而生的麻烦,我这几天会准备一份和离书,至少能让你脱离这场漩涡。”
他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他也已经被血脉捆绑在这些纷争里,唯一能做的是奋力挣扎,为自己拼出生路。
但林锦云不一样,她完全可以只是个自由自在的人。
在边境生活的这段时间,他能看出来林锦云有多喜欢现在所做的事情,他不愿意将一切摧毁。
林锦云这回真沉默几秒,才搬出之前将她绊住脚的那些理由:“我们现在还是罪犯身份,和离书不具备效应,就算拿着也没有用。”
“我会去想办法的。”萧秉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