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你吩咐府里下人赶工制两套新的冬衣给三房送去。”
“绿竹,你帮我敲打着府里的人,从今往后三房的吃穿用度若是有不长眼的敢私自克扣挪用,我定不会轻饶。”
两个丫头脆生生应下。
索幸自己现在管着侯府,手头有些权力,便想着帮衬一下那个孤子也无妨。
府里的下人如今只当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来也不敢这时候来触她的霉头。
安排好一切,长莺舒舒服服用了午膳后又小憩了一会儿,想着下午定然还有硬仗要打。
午后,日头正暖。
华黎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进了玉露堂。人未到,声先闻,长莺坐在屋里,就听到华黎清朗的笑声。
她忙出门迎接,华黎见她出来,笑道:“弟妹刚嫁过来,想来无聊,我便不请自来,过来陪妹妹说说话。”
长莺自知她没安好心,但面上依旧只能应和着:“多谢嫂嫂记挂。”
“绿竹紫珠,快些奉茶。”
说着,长莺亲昵地挽着华黎的胳膊便往屋里走去。
话本里她这个嫂子一心想要掌管全家,明里暗里想要把长莺挤兑下场,后来更是和柳长欢联手害她彻底失去姜氏的信任和疼爱,顺利当上了侯府唯一的当家主母。
长莺自知,今日她入府第二日,姜氏便给了她一半的管家权,华黎定然会按耐不住过来试探一番。
二人亲昵寒暄着,正入了座,就见绿竹一脸尴尬地跑进来说道:“大娘子,欢姨娘过来奉茶了。”
妾室入府都是要给大娘子奉一杯妾室茶的,不过一般为表尊敬都是早晨,再不济也是上午时分,这柳长欢偏偏挑了这午后过来,摆明了是没将长莺放在眼里。
华黎知晓其中门道,正欲看一场好戏。
“叫她进来吧。”长莺淡淡开口道。
柳长欢今日一身枚色绣大花的锦袍,又着粉鞋,头上满头都是朱钗绢花,虽说她本身相貌娇艳,撑得起颜色艳丽的服饰,但今日的装扮依旧活像乡下涂红脸的媒婆,看的屋里众人直蹙眉。
长莺倒是对她的打扮甚为满意,毕竟这可是她几个月悉心调教的手笔。
柳长欢进门就瞧见了华黎,她自是知道这是侯府长媳,有意攀附,于是向她福了福身子,还露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容。
华黎回她一个浅笑点头,但心里却膈应无比。收到回应后,柳长欢士气大涨,还当是华黎也对她颇有好感。
于是转头面向长莺时,态度便有些不恭敬。
敷衍地奉了茶水,还未等长莺开口,便自顾自坐到了华黎的身旁。
“放肆,大娘子还未赐座,你怎么敢坐下。”紫珠适时开口呵斥。
柳长欢似是没想到会被训斥,一时间脸色绯红:“我以为姐姐自会让我坐下,便先坐了。”
长莺坐于高台,冷眼睥睨:“欢姨娘应该晨起后就来奉茶的,有些没规矩了。”
闻言,柳长欢神色开始得意起来:“是二郎他觉得我昨夜劳累了,特意叫我早上不用早起好好休息,想来姐姐是没有经历过,肯定不知道其中辛苦,所以才会出言责怪。”
长莺冷笑一声:“一个妾室,你的任务就是伺候好夫君和大娘子,怎得这点事还需要我体恤你?”
“绿竹,给我把她拖下来。”
一声令下,绿竹和另外的两个丫头一起将柳长欢从座椅上拉起来丢到了地上。
柳长欢似乎没想到长莺会如此对她。在她心里,柳长莺是个一贯只会躲让,胆小的蠢女人。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要是二郎知道了,定不会饶了你的。”
她说着还欲起身,绿竹直接两个耳光甩到了她的脸上。
“欢姨娘还当是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吗,这里是侯府,我们大娘子是主子,你只是一个贱妾,我们大娘子没叫你坐,你就不恭不敬地坐了,这是一错,主子教训还敢顶嘴,这是二错。你可听清楚了?”
长莺静静看着狼狈不堪的柳长欢,发髻都被绿竹扇的松散了,这丫头手劲够大的啊。
绿竹一语点醒梦中人,柳长欢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她已为人妾,从此都要被长莺压上一头。
她沉默着不再言语,只跪坐在地上。
华黎看了一场好戏,自觉也该退场了,于是站起身来朝长莺福了福身子:“好了弟妹,我瞧着这欢姨娘也是可怜,你们好歹是姐妹,也不好这般不留情面。”
“让大嫂见笑了,都怪我平日管教不严,不过不论是姐妹还是妻妾,总都是要好好约束管教的,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到时候传出些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华黎讪讪地笑了笑便离了玉露堂。
出了门,身边的女使实在不解:“大娘子为何不再看看她们的笑话,这一家子亲姐妹弄成这副模样,真是满京都都找不出第二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