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
薛府上下挂着白。
孟成济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这幅场景,不禁愣住了。
老太傅没了?
他赶紧走上前,问两边的门吏:“这是怎么了?”
前不久他来拜访过,门吏认得他,忙行礼道:“我们家小爷溺水没了,昨儿才刚办完丧事。”
孟成济心下一凛。
老太傅的独子周薛修文离家出走半年之久,他是知道的,也帮忙加派了人手去寻,没想到人竟然没了。
如此的话,谢文山那个杀才说的难不成是真的?
薛老太傅夫妇本就是老来得子,如今这孩子没了,两人怎么能接受得了。
薛夫人年纪大了,恐怕再难生,为了延续香火,那就只有纳妾了。
只是不知老太傅到底是怎么看上谢文山家的女儿的。
还有这谢文山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儿啊!
带着这些疑问,孟成济在门吏的接引下去见了薛老太傅。
“老师,小公子怎会……”孟成济人还没走到薛老太傅身边,眼泪就出来了,痛哭道,“都怪学生办事不力,这才酿成如此大祸,老师……”
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性子,薛老太傅再清楚不过,等他走到跟前才伸手扶了一把道:“世事无常,怎么能怪你。”
“唉,老师、师母节哀啊。”孟成济点点头,擦着眼泪劝慰,心里则更加疑惑。
本以为薛老太傅夫妇会伤心欲绝,面如枯槁,没想到两人并无多少悲色。
看来,两人已经对已故之子没什么感情了,纳妾再生应该是真的。
“成济啊,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薛老太傅让孟成济坐下问道。
“年里本就该来拜访老师,只是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孟成济叹了口气,略过这个话题,又斟酌了下还是说道,“不瞒老师,学生此次过来确实还为一事。”
薛老太傅道:“哦?什么事?”
孟成济看了看他,小心道:“学生手下有个叫谢文山的,他有个女儿,听说,听说……老师很是喜欢,不知可是真的?”
“琉璃小姐!”薛夫人一听到有关谢琉璃的事就有些激动,“你们说她什么了?”
孟成济吃惊于薛夫人的态度,一时怔住,不知该怎么回话。
薛老太傅握住妻子的手,安抚地拍了下,看向孟成济道:“是那个谢文山找到你说了什么吧,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说来我听听。”
孟成济人精一样,立刻就捕捉到薛老太傅话语中对谢文山的不喜。
可两人对谢文山的女儿又确实看重。
孟成济一时搞不清状况,顿了下,只得实话实说:“他,他说您欲要纳他的女儿为妾。”
此话一出。
薛老太傅夫妇齐齐愣住。
半晌。
终于消化了孟成济说的是什么话后,薛老太傅愤怒地拍案而起,抖着声音斥道:“荒唐!放肆!”
再没了从容不迫,甚至还有些惊慌。
那位小姐可不是凡人,他和老妻日日烧香敬拜都还来不及,这些个天杀的,竟然把他这把糟老头子跟神绑在一起,还是让神做妾?!
简直是大逆不道!
是对神的亵渎!
他又惊又怒,站都站不稳。
薛夫人也没比他好多少,指着孟成济骂道:“做妾?狗东西!你们全家都去做妾,琉璃小姐也不会做妾!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狗胆,竟敢这么亵渎琉璃小姐!”
她的怒气简直要冲破天灵盖。
早就听刘妈妈说过谢文山和李氏是个什么德行,琉璃小姐身处于什么境地,所以他们登门时直接报了自己的大名。
一是避免谢府狗眼看人低,将他们拒之门外。
二来也想给琉璃小姐撑腰。
小姐虽不是凡人,但身处凡尘之中,能多点助力总比没有的强。
没想到,他们还是被拒之门外,连琉璃小姐都被他们拖累至此,竟让这些个狗东西想要将她送给个糟老头子做妾?!
薛夫人脑门突突直跳,朝薛老太傅喝道:“老薛,你的那些学生呢,你就这么看着琉璃小姐被欺辱?”
孟成济在薛老太傅拍桌怒斥之时就已经被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了,又被薛夫人指着鼻子一顿臭骂,顿时膝盖就被吓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人是又懵又惊又委屈:“我,我,我冤啊师母,是那个谢文山,是那个杀才说的,我哪里敢……”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敢什么。
那位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薛老太傅夫妇这样动怒!
尤其是薛夫人,那一嗓子骂出来,他魂都快没了。
“总之,我绝对没有对琉璃小姐不敬过,我甚至都没见过这位小姐,我这就回去处置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