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雨声阵阵。
午睡后慵懒的下午,许悠年正捧着书望着雨景发呆。
望着别墅周边考究的苏式园林设计,许悠年不由得慨叹:这样踏实富裕的生活,放到现实世界中确实想也不敢想。
从高中起,哪怕是课业负担再重天气再差,许悠年都会一家接一家地打工赚钱,在其他小孩儿都在享受家庭避风港的庇佑时,他早已经养活自己多年。
无外乎是因为——他是被领养家庭抛弃的孤儿。
而现在阴差阳错地,他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家人。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虽非他所愿,但还好,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排斥他的到来。
思及此,他又知足地淡然一笑。
梁叔的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他开门便见老人家神色微顿,似是难言道:
“小年先生,您的父母和哥哥来了。正在客厅等您。”
还没等许悠年反应过来,梁叔又侧身小声提醒:
“要不要知会先生一声,他们.....”
“不用了梁叔,他最近在忙新品发布的事情,这点小事我能解决。”
他正想见见许家人到底是什么奇葩,能让之前那个许悠年将将成年就当了联姻工具。
许悠年披了件针织长衫款款下楼,瞥见客厅沙发上正坐了穿戴华丽的三人,心下微哂——还真是暴发户那味儿。
“哟,这不是我家飞上枝头的凤凰吗?怎么见了亲爹也不叫人呢。”
许母还未等许悠年步入客厅便开始挑刺儿,音色尖利,好不难缠。
旁边坐着的许父倒是显得更沉稳些,见他过来只是偏过头并不说话,但怨声载道的话都在那张臭脸上道尽了。
“年年,你也二十五岁了,该懂的规矩不懂也就罢了,怎么一屋子的保姆管家没一个懂事儿的,不知道提点夫人新婚三日后就该回门吗?”
说话的是那位贺氏当家的大夫人,也就是许悠年有所耳闻的浮夸大哥。
他本不愿跟许家人扯皮,想着好好打发走就算了,可许浣玉这话太难听,许悠年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
他没理会许母的阴阳怪气,只走到许浣玉面前与他对立而视,掷地有声道:
“规矩该是自己家里教的,我许悠年爹不像爹娘不像娘,还有你这样拨弄是非的大哥,不懂规矩是必然的,关他人什么事?”
“许悠年!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许母气急败坏,不顾场合地暴跳大闹起来,声泪俱下地拉着沉默不言的许父拱火,
“老许你快看看这小野种!刚嫁到贺家他就敢这么跟咱们说话了,等以后不还得把咱们按在脚下踩啊!真是造孽,贺小公子怎么就非得看上你了呢!”
许浣玉也被他的态度震惊得说不出话,只恨恨地攥紧手心憋得嘴唇发白。
他身份不一般,嫁了贺笙后演艺事业如日中天,自然比许母有分寸很多。
但如今许悠年今非昔比,饶是他作为贺云帆的大嫂也没有说话的余地。
“年年,消消气,都是一家子别见了面就这样剑拔弩张的。”
许浣玉不怒反笑,纤长细白的手搭上许悠年的胳膊安抚道,
“妈妈她年纪大了脾气急,你别跟她计较....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在贺家过得好不好,没别的意思。”
这话有意思,早听闻贺笙是个花心的,早年娶了许浣玉虽蜜里调油过一阵,但也很快就转向了更有滋味儿的新人。许浣玉的事业和许家的生意皆要仰人鼻息,他能做的只是一味忍让,装聋作哑。
许悠年思量半晌,目光灼灼盯着许浣玉反问道:“那哥哥在贺家过得如何,贺大少爷待你好吗?”
许浣玉闻言脸色急转直下,连带单薄的身躯也有细微的颤抖,衣饰再华丽繁复也衬不住他的一击即溃。
还未等他开口,一直隐忍不发的许父推开大儿子,直冲许悠年的方向狠狠甩了个巴掌,许悠年毫无防备地被掀翻在地,直感觉脑袋轰鸣,视线逐渐模糊。
梁叔阿兰大惊失色上前来扶,并厉声警告许父离开别墅。许浣玉和许母也惊讶了一瞬,不过又迅速摆出耍无赖的嘴脸,说今天拿不到钱不会走。
“孽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
打了人的许父依旧振振有词,指着阿兰怀里被打懵的许悠年痛骂道:
“你哥哥嫁到贺家之后帮了我们家里多少,那都是有数的,没你哥哥你还能安然活到今天?你还妄想嫁给贺公子在这儿跟你老子耀武扬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奚落小玉,你算哪根葱!”
站在一旁的许浣玉眼圈通红,几行热泪流下来又被马上拭去,他大跨步上前拉着许父柔声安慰,甚至将那只扇了许悠年耳光的手放到手心里揉捏:
“爸.....别这样,年年他还小,他说什么我都不在意的。”
许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