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寒冷之地,一眼看过去是漆黑一片,幽蓝色的光闪烁着,还有水流的声音,眼前的一切已经变了形,扭曲的异常恐怖!但这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扶光阁的地下水潭!!周围都是水,冰冷异常的水毫不留情地灌入她的口鼻,她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周身变得越来越冷……此时从寒潭深处游过来一白衣男子,他一把搂住她,手扶在她的脖颈竟要渡气给她。
他的唇很冷,气息也都是冰雪之气,那样萧杀冷漠的眼神此时却是难得的温和。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快醒来!
青妩猛然惊醒,睁眼竟看到于阖镇握着一柄尖刀正要刺向自己!来不及思考立即将指甲内的毒丸压破一吹,在一吹之下,有诡异红雾散开在空气中,接触到于阖镇的皮肤时登时将他灼伤。
不理会他惨烈的叫声,青妩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但那于阖镇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的耐力非同寻常,即使他面部已被红雾灼伤,眼睛也已然睁不开,却依然靠着尚存的毅力和决心爬起来一把抓住青妩的脚腕!
“为何这样对我?”青妩一手扣着门边,一边挣扎着问道。
“你个丫头片子居然没中毒?还能跑?看来在水镜山庄是学了些能耐!”于阖镇一边嘶嘶地喘着气,一边试图站起来,“你说我为什么?当年我和你姑姑认识在先,是你老爹攀附权贵让她进宫选秀才成了皇帝的女人!后来你们一家谋反死不足惜,还要拉上她当垫背!连我的仕途也都被牵扯进去毁掉了!”
听闻此话,奋力逃走的女子突然停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雪亮,大声道:“你胡说!什么谋反,爹爹根本没有谋反!我们是被陷害的!”
“没有谋反?你当天朝理律是摆样子的?大理寺卿是吃干饭的?能白白将一朝丞相冤枉了去?”于阖镇愤愤然道,“当年戴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把他拉下马的,能不是板上钉钉的大罪?况且不止他一人,与他利益相关的都数罪并罚,不是斩首就是发配边关,我来守帝陵就是这里头最轻的责罚了!”
“我戴家三朝为相,满门忠烈,定是被像你这样的歹人做了局冤枉了去!”青妩忘了逃跑,反倒调过头来与他争辩开来。
“当年你才几岁?当年之事我会不知道吗?你能活到现在全靠那国师妖言惑众,这皇帝也是愚昧,竟留了你一条命!”
不知何时一轮弯月从乌云中将将露了个头,零星的月光洒下来,照射在被毒雾灼伤狰狞可怖的面容上,只见那人嘴角一咧,被灼伤的眼睛此刻也睁开了,他怒目而视,一把拽住青妩的裙角将她扯过来,恶狠狠道:“去地底下与他们团聚吧!”
扬起刀就要狠狠捅下!
青妩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还回荡着他方才的话……谋反、灭族,这样的大案定会通过大理寺细细盘查层层复核,怎么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父亲到底是被谁所害?
一道凌厉的指风破空而来,将于阖镇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击落在地!一击之下,门也应声开启。
从门外走来的正是沈之珣一行人。
沈之珣着石青色衣衫,披着玄色大氅,风尘仆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于阖镇,回头冲随从们招了招手,示意解决掉他。
随即伸手将青妩拉起,将自己的玄色大氅披在她身上。
待走出那守陵卫的瓦房,皓月已当空。
“还好来得及时。”沈之珣眉间有歉疚的神色,“方才我就应该把你一同带走。”
“方才?”仿佛是才回过神,素衣少女嗓音有些暗哑,不解道。
“对,在妃园寝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附近,一直没有上前也是因为觉得有些异常。还好你去破了他们的局。但当时太黑了,真的看不清是你。”
“王爷不必与我解释。到底还是您救了我不是么?”青妩打断他的话,淡淡道。
瓷白的面容在这月光下显得清冷非常。
“我要解释。”沈之珣正色道,“当时太黑,距离也远,我确实没看清是你,但你被他们带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就倒回来寻你了。怪我太笨,觉察的晚了,差点儿害你命丧于此。”
“不怪你。”青妩不以为意说道,神情倦怠,明显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沈之珣这才发现她的异常,这样的失魂落魄是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那人刺杀也不足以让她有了这种消极的态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三个时辰前她还在为自己斡旋,孤身去破了御林卫蹲守自己的计划,怎么片刻不见就这样了?
“你怎么了?”沈之珣扳过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询问道。
“没什么,王爷。您把王妃送到娘家后就一直在这陵墓外等机会进去么?”
听闻此话沈之珣松了口气,但面上却有诧异之色,沉吟片刻之后冷笑道:“要是这么说也可以,确实是我将她送回帝都。由于我不能入那伽城,又有和离书要交予谢大人,不得不与她一道到此。”
“和离……”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