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一见到皇帝,心中顿时都无语了,只见皇帝越发的神采飞扬、灵气逼人,哪像生病的样子啊。
皇帝摆明了就是赌气嘛,你们不让我易储,我就天天在家里自在逍遥。
你们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你们呢。反正也是相看两厌,最好便是相忘于江湖。
朱祁钰也不蓄须,在大臣们看来,气色极佳,甚至比刚登基时还显年轻了。
不等众人开口,朱祁钰便挥挥手,裴当、陈林指挥着数十亲卫站成一排,每人手里举张信纸。
刘昌则带着另外几十名亲卫维持秩序。
朱祁钰高声说道:“伱们都看看吧,这是怡王、孔彦缙与日本天皇、征夷大将军往来书信的原件。
都仔细辩认辨认,免得冤枉了好人。”
刘昌带亲卫维持着秩序,让大臣们排着队近前观看。
亲卫们将大臣与书信分隔开一定的距离,免得有个别人冲动起来,毁灭证据。
朱祁钰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文臣们。
确认证据就费了大半个时辰,来上朝的每个官员都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
这下彻底坐实了,所有人都看过了,但没有一个站出来提出质疑,因为日本天皇、征夷大将军的笔迹大家没见过,孔彦缙的笔迹见过的人也不多。
但是怡王的笔迹,大部分可都见过。
假冒怡王的笔迹,欺诈满朝文武,只要脑子稍微正常点的人都干不出这种自取其辱的事情来。
既然连怡王的书信都确为亲笔,那日本天皇、征夷大将军、孔彦缙的笔迹也不是造假了,因为没有必要。
所有人都看完之后,裴当、陈林将书信仔细收好,放进玉匣锁了起来。
这些证据要归入皇家密档长期保存,谁也别想翻案。
确认完证据,朱祁钰问道:“事情经过你们也都了解了,往来书信你们也看了,你们说怎么处置吧?”
王文
别的事情,慢慢再说。”
朱祁钰点点头:“爱卿所言甚是,准奏,即刻拟旨吧。”
朱祁钰和王文君臣相得,这个双簧唱得甚好。
大臣们本来还打算着跟皇帝在赎金问题上反复拉扯,从而占据道义制高点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帝和首辅一共三句话,问题解决了。
皇帝和首辅都一致同意交赎金了,大臣们还能说什么。
这就叫说大臣们的话,让大臣们无话可说。
大殿中的气氛一时变得有点尴尬,大臣们仓促之间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朱祁钰问道:“要不散朝吧,寡人久病未愈,尚需休养。”
礼部尚书王一宁忙站出来问道:“圣上,怡王涉及勾通外邦,应该如何处置?日本天皇和征夷大将军还给太子写了亲笔信,太子又如何处置?”
朱祁钰没好气地回道:“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提议就说,没提议就退朝吧。”
今天的朝会,朱祁钰就是打定主意摆烂了。我要杀了怡王,你们不同意;我要废了太子,你们还是不同意。啥都不同意,你们还老问我怎么处置,我怎么知道怎么处置。
罗通站出来替王一宁解围:“圣上,要不要命水师从海上截断入侵南京的倭寇退路?要不要治山东沿海卫所玩忽职守之罪?”
朱祁钰回道:“不必了,怡王在倭寇手中,堵截他们有什么用。万一把倭寇逼急了,他们伤害怡王,谁承担得了责任。
至于倭寇在山东登陆,皆因寡人将水师主力派去了釜山,错不在地方卫所。
非要治罪的话,还是由寡人下罪己诏比较合适。”
罗通连忙回道:“微臣失言,圣上心系天下,何罪之有,万万不可再下罪己诏了。”
朱祁钰点点头。
刑部尚书姚夔问道:“圣上,曲阜那些冲击孔府的流民应该如何处置?是不是要将那些领头的流民抓起来正法?”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正法?正什么法?正大明的法还是正大元的法?”
姚夔闻言不再说话了。
朱祁钰摆摆手:“那么多流民,找谁去呢,让山东按察使陈鉴全权安抚吧。另外内阁拟旨,免除山东全省今年、明年、后年的所有赋税徭役。
有愿意去朝鲜、辽东、济州岛,以及新占领的日本土地的山东百姓,可以到官府报名。
只要愿意去开荒,朝廷给出丰厚优待,绝不让他们吃亏。”
说罢,朱祁钰站起身来就走了。
百官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召集一次大朝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百官们还没总结出这个道理。
让百官们看一下书信证据,然后确定交纳赎金,展示一下兄友弟恭,目的就算达到了。
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