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紧接着又补充道:“给朵颜卫无论男女老少,都发两套衣被。人过上安逸生活了,就不会老想着造反了。
然后再开办卫所学堂,让他们的孩子冬天读书,夏天再去跟着放牧。
有个两三代人,就彻底汉化掉了。
至于大宁新建的两座城池,一座作为宁王和大宁行都司驻地,主要供汉人居住。另一座用来进行互市贸易。
我们不收税,靠朝廷、宁王府倒卖货物,低买高卖赚钱。”
“又不收税了?”
“对,靠做官办生意赚钱吧。收税这个事情啊,你想的挺美好,做着做着就执行烂了。
到时候多收点税少收点税倒是无所谓,关键你把那些好容易安抚下来的蒙古人逼反了,又麻烦了。
土木堡之变不就这样嘛,是王振自作聪明,非要在朝贡贸易上趾高气扬地刁难瓦剌使团,结果给人家惹毛了吧。
真要灭瓦剌,有的是办法,朱祁镇和王振非选择这种小家子气的玩法。然后他的精锐军队还全都在南方,结果当场傻眼了吧。
咱不学他们,要么就好好做生意,要么就彻底灭了蒙古人,做人最怕就是搞不左不右的半吊子。”
林香玉揶揄道:“好好的皇帝,却整天想着免税,那些士绅富商老爷们,高低得给夫君立个碑。”
朱祁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都是被逼的,我现在开始倒贴着铸币了。
你想想,大明有六千万人,假定每人有一两白银,那就需要六千万两白银。
凭伱有什么矿山,都挖不出这么多白银啊。
所以只能哄着士绅富户们,把家里地窖中藏的银子拿出来,我给他们铸成等值银币,然后开海,让大批货物流入大明,促使他们把这些钱拿到市场上流通。
而且光靠银子肯定不行,必须还得铸制更大规模的铜钱。
这个铸币啊,是真让人挠头。铸币厂还只能设在北京,不能让地方搞。
否则的话,好好的钱,地方官府就会开始瞎铸,往里面乱掺乱添,弄出一大堆劣质货币来。
最终,劣币驱逐良币,又是一场大贬值。”
林香玉笑道:“夫君这个对后代认真负责的劲头儿,是真让人敬佩。您是想着让大明兴盛三百年呢啊。”
“能给后人做多少,就硬着头皮做多少吧。不止铸币,就连铠甲和火器的制作,我也都放在了南、北两京。
比如我给了肃王那么多兵马,也不是没留制约手段。他光有兵马,但是铠甲和火器,必须由两京提供。
这样想造朝廷的反,很难很难的。”
林香玉点点头:“咱们嫡系的藩王,还有汉王守在西安、夏王守在宁夏、魏王守在东胜,这个反不好造啊。”
“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了,还是吃奶吧。吃了奶,我才能为徐文芳使出吃奶的力气干活。”
大冬天的,除了南方几省在玩命地造船,剩下的人都在窝冬,为明年大干一场积蓄力量。
转眼便到了新的一年。
与去年一样,朱祁钰免除了正旦大朝,吴太后也免除了命妇朝贺。
平平静静过完年,很快就到了景泰六年,三月初六。
春暖开,又到了那个啥的季节,朱祁钰最近开始频繁召见另外六位皇妃,准备再生一批儿子,用来占领日本和朝鲜。
这日一早,朱祁钰一睁眼,紧急军报就被递到了面前。
经过半年多的用兵,徐有贞、杨信民再度指挥着两广狼兵,攻下了占城国。
看到这军报,朱祁钰开始挠头了:“南方那些小国,看来已经无力与大明军队相抗衡了。
问题是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这占城国,又是一个省的规模,光是派官,就费大劲了。
关键还得封至少一个藩王过去,我现在有三个没封王的儿子,但是朝鲜和日本还需要封好几个亲王呢。
登基前做梦也没想到啊,开疆拓土的瓶颈,竟然卡在生儿子上了。
生儿子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攻城略地的速度。哎,愁啊。
而且虽然占城打得很容易,但毕竟是这么大的地盘,我不得不给徐有贞封个伯爵了。”
浅雪把朱祁钰手中的军报拽回来,然后又塞过来另一份奏本:“夫君看看吧,太子给您上奏本了,请求辞去太子之位,降为怡王世子。”
朱祁钰吃了一惊:“太子还真上奏本请求辞位啊,我以为只是说着玩玩的呢。刘定之他们能同意?”
“他们不同意有什么用,有怡王妃在,很多事情都可以绕过他们。”
朱祁钰摇摇头:“一个袁诚,一个阎礼,恐怕没少在背后使劲吧,不然太子不会这么主动的。”
浅雪笑道:“阎礼确实有传消息回来,说王翱、于谦这两位已经彻底不说话了,就整天待在户部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