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贪财不好色的人是最可怕的,见张宁欣然领受了自己的好意,李瑈以为得计,准备向大明天子参张宁一本。
派去日本的使臣韩明浍已经返回,此行出人意料的顺利,日本室町幕府答应派出十万大军抗明援朝。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李瑈自己是信了。
接下来,只要拖延住大明,待到明年春暖开之日,就是驱逐明军之时。
这下双方达成了共识,江渊、方瑛想拖,李瑈也想拖。
唯一让李瑈担心的,就是日本室町幕府
足利义政被其乳母今参局,及乌丸资任、有马持家三人把持着政务,时人将三人并称为三魔。
再下面是室町幕府的三管领:细川胜元、畠山持国、斯波义敏。
四职:京极持清、山名教丰、赤松政则、一色义直。
此外还有镰仓公方足利成氏、关东管领上杉宪忠。
上面就是日本最有实权的人物。
李瑈的难处就在于,需要上面这些实权人物达成一致、共同出力,才能集结出十万大军。
万一这些人里有拖后腿的,那就麻烦了。
偏偏镰仓公方对室町幕府已经不是简单的敌视了,而是血海深仇,不报不快。
日本内部矛盾重重,李瑈也真怕打着打着日本自己先内讧了。
到了
李弘暐这位被擅自废掉的朝鲜国王,亲口向张宁承认,自己是主动退位让贤,愿意放弃王位,只求安度余生。
见李弘暐自己都不争了,张宁也没多说什么,就表示要回京向大明天子禀报。
李瑈还亲笔写了一封国书,托张宁带回北京。
十一月十一日,一早。
朱祁钰已经搬回了合欢殿,因为有温泉地暖,屋里暖暖和和的。
舒舒服服歪在榻上,朱祁钰把玩着青州齐王府送来的瓷器。
为了迎合朱祁钰的喜好,青州颜神镇瓷器厂的能工巧匠们,专门做了几十件素烧瓷器。有瓶、有香炉、有茶具,个个素白哑光无釉,像羊脂玉一般。
林香玉一边端详着一边问道:“这些瓷器白似凝脂,素犹积雪,瓷质坚密,温润如玉,咱们要多生产一些,往外一卖,肯定大受欢迎。”
朱祁钰笑道:“卖啥呀,别人哪会喜欢这玩意儿。正常人喜欢的,都是光闪闪、金灿灿、辉煌夺目的物件儿。
大家喜欢的是景泰蓝珐琅器,谁会喜欢素白瓷器呢。
这些东西,也就少量生产,留着咱们自己用吧,别拿到市场上自取其辱了。
哎,今天我大哥生日,给他做的什么礼物?”
浅雪回道:“还是漆金屏风,这次上面是百舸争流、千帆竞发图。喻意着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还有,听说怡王所住宫殿窄狭,冬天门窗紧闭,又不通风。红罗香炭又敞开了烧,怡王天天都很头疼。”
“太子呢?”
“太子倒是好好的,南京皇宫随他住,怡王妃也不怎么管他。
不过听说太子颇受宫人冷落,给他定的那三位太子妃又争斗不断,所以太子难堪忍受,已经动了退位的念头。”
朱祁钰点点头:“退位好啊,别学他爹,非占着位置不肯挪地方,硬逼着别人走极端。
都主动一点,大家体体面面的不好吗。”
浅雪抱怨道:“说来奴家真不服,上上个月二十一是夫君万寿圣节,却没人管没人问,大臣们都当不存在一般。
当年他们给恭让皇帝过节,却一个个上赶着,比自己过节还高兴。”
“管他们呢,反正咱们已经有三届进士了,后面还会有十届二十届,我就不信熬不没他们。
反正我年轻,我儿子更年轻,他们这些前朝遗老死定熬不过我们的,最后活活气死他们。
我听说日本那个幕府将军才十九岁,已经天天赏观景、沉迷歌舞了,比我还会玩,也活得挺好的,反倒是那三管四职急的团团乱转。
所以只要你自己不生气,生气的就是别人。”
浅雪笑道:“日本的君主叫后园天皇,这名字倒挺有意思的,干脆夫君也学着他们,改叫灵玉宫皇帝吧。”
“日本现在还有一个后南朝的中兴天皇。
象征日本皇权的三神器:八咫镜、八尺琼勾玉、天丛云剑。
其中八咫镜、天丛云剑在后园天皇手里,八尺琼勾玉在中兴天皇手里。
等咱大明的军队荡平日寇,我把那三神器拿回来,放在清凉殿里当摆件。”
林香玉问道:“这仗明年能打完吗?”
朱祁钰回道:“早呢,这比安南、朝鲜难打多了,等着来回拉锯吧。
这几年老打胜仗,人们都有点飘了。我看啊,轻视日本的人,早晚得吃个大亏。
算了,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