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
沈逝雪口中喃喃自语,她忽地睁开眼,双手仍旧紧紧抓着被子,梦中的情境太过清晰,令她一时竟无法抽身而出,这时听得一清朗的声音。
“姑娘醒得可真是刚刚好。”
她看向声音的来处,一袭远山紫色的衣袍,同样的蓝底白雪的面具。
“我怎么了?”沈逝雪半坐起身子来,揉了揉额头,仍然觉得头十分昏沉。
“来不及多做解释了,你尽快换上这身衣服,我是温国公之子,白清寻,昨夜演得那出戏,只能继续演下去了,否则还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悬了。”白清寻递了一套衣裙给沈逝雪,而后便转过身去。
沈逝雪也不再磨蹭,立即开始换衣服,这人是温国公之子,她搜索了脑海中雪奈卿的一切,也并未找到关于这白清寻的记忆。
想来雪奈卿与这白清寻全无交集,昨夜那黑影老怪死了之后,竟能惊动黑甲卫,那这件事便不会这么快便结束。
“姑娘,可换好衣服了?”
沈逝雪“嗯。”了一声,白清寻转过身来,看向她换下来的衣服,走了过去,将那些衣服都丢在地上,随后又掏出白净的瓶子,尽数将粉末都倒了上去。
待那堆衣服都化为一滩水之后,沈逝雪又听得白清寻问道:“不知姑娘何名,何身份,既然要做戏,必然就要做全套了。”
沈逝雪心下一思量,她上一世本就是背负了墨家灭门案而死,如今重生到了这雪奈卿的身上,便要借用这身份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
“兰陵雪家,雪奈卿,三日后本该是嫁给永安王的日子。”沈逝雪寥寥几个字便将如今的身份与处境都交代清楚了,而她为什么会被送到顾安墨这里,连她自己都并未弄清楚。
唯一的记忆只有杏儿端来的那碗桂花羹,而这雪奈卿绝不会在如此紧要关头,被送给顾安墨,而雪奈卿本就是要嫁给永安王的,那这件事情为的便只有一个理由。
有人不想让她嫁给顾安墨,那操控这一切的人,必然会将这事情闹大。
白清听到这女子的话,心下大惊,兰陵雪家,雪奈卿,她居然就是本该三日后要嫁给永安王的女子。
这样多的身份,还真是头疼,原本以为她只是那顾安墨随意抢来的女子,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身份。
那这场戏演下去,便还真是麻烦了,可这场戏只能演下去了。
“姑娘记住了,昨夜你一直与我待在一处。”白清寻话刚落,便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沈逝雪点了点头,这时听得门口传来声音,“白世子,陛下有请。”
“什么陛下!竟敢打扰本世子的好梦。”白清寻出声反驳,活脱脱便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世子模样。
沈逝雪一怔,这个白清寻可真能演啊!
“白世子,陛下此刻可等着呢,胆敢忤逆陛下,世子还真是不要命了。”门外再次传来声音,声音低沉沉的,听得屋内的人一阵寒意。
沈逝雪与白清寻对看了一眼,四目相接之时,便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她看着蓝底白雪面具下的那双眼,竟不知为何,在此刻对于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居然能这样相信他,愿意配合他。
“好好好,我这就去,别给本世子扯什么要不要命的。”白清寻说着话,朝着沈逝雪微微颔首,随即便拉住了沈逝雪的手。
手心传来一阵温暖,她跟在白清寻的身后,只是这样轻轻一握,便让她觉得十分熟悉。
门被轰然打开,沈逝雪便望见了门外站着的几名黑甲卫。
白清寻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方走了出去,便朝着那几名黑甲卫没好气地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们,现如今黑甲卫都这么闲了。”
为首的黑甲卫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便将手按在了腰间的玄铁剑上,静默地往前走去。
沈逝雪跟在白清寻的身后,一路往前走去,竟未遇到任何一人,本该是喧哗、嘈杂的场景,静默的令人害怕。
黑甲卫向来只听从大辰皇帝的话,他们口中的陛下,必然是溟元帝。
而那本该待在皇城中的皇帝,竟会来这样的地方。
刚刚白清寻并未将昨夜所杀黑影老怪的事情说清楚,所有的事情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两人跟着黑甲卫下了楼,绕过回廊,便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内。
那大厅的四周都被黑甲卫围得死死的,大厅正中一张金色的座椅上,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玄色锦袍,锦袍上绣着金龙,面目端正,眼尾已然有了少许皱纹,已然上了年纪,只是端坐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到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沈逝雪上一世是见过溟元帝的,不止见过,还十分熟悉,溟元帝与她的师父沈昭乃多年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