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迟疑了一下,试探着开口:
“姐姐?”
堇禾气呼呼地剜了他一眼,犹觉得不解气,又揪住他的脸往外扯了扯道: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听出她声音里的危险,姜遇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她,做楚楚可怜状:
“姐姐,我好怕……”
被干翻的一众女鬼:“……”
不是!刚才嘎嘎乱杀的到底是谁啊!
堇禾心头软了一软,正准备开口,两人脚下忽然生出动荡,转眼间便到了客栈三楼。
通往四楼的台阶上凝固着团团暗红。
老旧的墙皮上浮动着一个又一个可怖的血手印,让人头皮发麻。
堇禾正在细细打量四周,突然手里被塞进来一把匕首。
她低头一看,精致小巧的匕首泛着冰冷的寒意,一看便知不凡。
姜遇笑了笑,吐出几个字:
“给姐姐防身的。”
堇禾心里甜滋滋的,比吃了蜜还要甜。
她将那把匕首还给姜遇,笑盈盈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朝他晃了晃:
“我有武器。”
“姐姐拿着吧。”
姜遇握住她的手,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姐姐害怕吗?”
堇禾摇了摇头,笑道:
“不怕,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那我们走吧。”
廊檐下的大红灯笼散发着幽幽的光,空气里满是潮湿腐烂的味道。
走廊里,王然的尸体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血淋淋的手指僵硬地在空中摸索着什么。
堇禾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是在找自己的头吧。
两人环视了一圈,只有一间客房门上浸着血红,便推门迈了进去。
红烛自动燃起,蜡油早在桌上凝固成一滩,像极了未干的鲜血。
房间里很整洁,三面墙上贴满了符纸,几乎没有一点儿空隙。
女人绝望凄厉的哭泣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敲打着耳膜。
还隐约夹杂着指甲抓划木板的声音。
与此同时,乌黑黑的血迹顺着墙壁流淌而下,沁在黄符纸上,看着分外的诡异。
空气里瞬间都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透过昏黄的烛光可以看见有个无头的人影站在门外。
姜遇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不是门外。”
话落,房间里的五斗柜被“嘭”的一声撞开。
光影中,是两只惨白发青的手,大红色的指甲长而尖利。
一个歪着头的女人站在柜子里,暗红的衣裙像是浸满了血。
她的身体也以一种很可怕的形态扭曲着。
青白可怖的脸上是一对空洞洞的眼眶,此时直直地盯着两人。
耳边的哭泣声越发哀怨。
见她没有攻击的意图,堇禾便问了一句:
“姑娘,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女人停止哭泣,面前的场景倏然一变。
房间里烛光摇曳,书生走了过来:
“慧娘,夜深了,歇息吧。”
女人也就是慧娘正坐在桌前,借着灯烛缝补衣裳。
闻言冲他笑了一下,却并未放下手中的针线:
“还有几针,马上就好了。”
书生悠然叹了口气,神情黯淡下来:
“都怪我没本事,久考不中功名,还让慧娘跟我私奔。”
“樊郎别这样说,是我不愿意听从父亲的安排另嫁他人。”
一缕烟雾突然飘了进来,慧娘和书生双双昏倒在桌子上。
没一会儿,老婆婆走进来拖走了书生。
她将昏迷不醒的书生扔进了猪圈,很快就传来啃食的声音。
而慧娘被送进一个酒气冲天的中年男人房间里。
夜风阵阵,院子里的夹竹桃落了一地。
天明时,慧娘醒来不堪受辱,拿簪子刺向熟睡中男人的心口。
随后跳井自尽。
第二日,井中的尸体被客人发现,吓得立即报了官。
老婆婆只好贿赂前来办案的官差,差役们便把罪名都推到了下落不明的书生身上。
此案便草草收场。
画面褪色,又是那间血淋淋的屋子。
慧娘似是怕他们吓到,垂下了头:
“那客栈老板怕我怨气太重,找了道士来将我困在这里,让樊郎找不到我。”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
“还请这位公子放过其她姐妹,请送我们走……我们都恨这个地方。”
原来,这表面上是一家客栈,老婆婆却背地里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