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兄弟两个,李刚老大,他老二,大哥李刚自从娶了媳妇,那是什么话都听媳妇的。
大嫂何艳丽偏偏又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这些年甭说于晓梅作为妯娌受气,李强他妈张素芬也没少受气。
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李强打开门,“大嫂,这么晚了,有事吗?”
何艳丽扭动肥胖的腰肢,“有事,大好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于晓梅,啧啧了两声,“你们读书人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长兄如父,我这做嫂子也算是半个妈了。”
于晓梅只好附和,“那是。”
李强知道他“好嫂子”葫芦里卖的没什么好药?
当年痛失妻女离开柳树村,本来是想把这几间向阳的房子给爸妈住。
后来,就被大嫂以他家孩子李大龙是李家唯一孙子为理由,霸占了去。
大嫂兴冲冲的,“这不,我来给你们救急了!”
李强呵呵了两声,他清晰记得,大嫂每次借钱开口都是五分利。
上次借了十块钱,大半年后还了十五块钱,那算盘子打的是一个精。
李强想起窝囊的大哥,毕竟血浓于水。
“大嫂,谢谢您的好意,我和晓梅不需要。”
何艳丽看了看周边脱落的墙皮,“啧啧,不是我说,强子,这救急不救穷,我这是救急也救穷,还不是你是我亲兄弟?”
于晓梅不想让李强为难,“大嫂,我们还有钱。”
何艳丽开口,“有钱?有一分钱还是三分钱?”
李强象征性打了一个呵欠,“大嫂,我还真有点困了,您快回去歇着吧?”
何艳丽明白人一听这是逐客令,“强子,有困难就去找大嫂,知道吗?这只有亲兄弟,才打断骨头连着筋。”
李强以前就不喜欢大嫂,重生后更是懒得看她那副嘴脸。
“晓梅,天黑,给大嫂打打手电筒!”
于晓梅拿起手电筒,“大嫂,大龙明天不是还要念书,我送你!”
“晓梅,记得大嫂的话,有困难你可一定开口。”
于晓梅敷衍,“好。”
等于晓梅折回,李强长嘘一口气。
“嗨,晓梅,这些年难为你了,大嫂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也就你大度和她能处。”
当然他深知于晓梅都是为了他,为了不让他为难。
这么贴己的话,于晓梅好像好几年没有听过了。
“咱们是夫妻,嫁给你时,我就想也要好好待你家里人。”
多好的妻子,李强郑重举起手,“我李强对天发誓,这辈子再喝酒赌博,天打五雷——轰。”
轰字没说完,于晓梅用手捂住李强的嘴。
“别说了,我再信你一次。强子……”
说着竟哭了起来。
李强抱过媳妇,亲着媳妇脸上涩涩的泪,“不哭,往后,咱们三口好好过日子。”
“嗯。”
于晓梅哽咽着答应,她想这不是一场梦就好了,眼前的人一切都不真实。
就在昨天的玉米地,她在绝望中有了带着玲玲一死了之的念头。
床单上的牡丹花都没媳妇的脸娇艳,李强亲着媳妇,怎么都亲不够。
李强给予于晓梅的,是在新婚之夜没有过的温存。
于晓梅枕在李强的胳膊上。
李强柔声柔气,“晓梅,等刘胜利过来给你赔不是,不用给他好脸色!”
于晓梅不想见刘胜利,“强子,甭让他来咱家,我不想见。”
“不光他来,他老子还要来。”
李强嘴角上扬,“这次我又把你舅抬出来了,先吓唬吓唬他俩。”
于晓梅明白了什么,可她还在盘算钱的事。
那堆毛票和分票加起来才八块多,不够——
于晓梅迷迷糊糊中听到李强说,“过两天,我就去乡里,咱们租个房开个煎饼铺。”
有了淡淡困意的于晓梅一下激灵起来,“怎么,强子,说来听听。”
以前意气风发的丈夫好像又回来了。
李强整理了一下于晓梅的头发,“咱们呆在村里,指望那一亩三分地,养鸡养鸭能挣到什么钱?咱俩去乡里开个店卖煎饼。”
“煎饼?那咱村里人乡里人家家户户都会摊煎饼,谁还舍得花钱买?”
李强低声,“咱们做的煎饼和家里做的不一样——”
煎饼还能做出什么花样?
不过丈夫一下子变好,她只好,“听你的,你咋想的,我就怎么做。”
于晓梅虽然附和着李强,可她没认真。
这开铺子不要本钱,他们家现在十三块钱都凑不起来,还妄想开什么店?
于晓梅往李强身边靠了靠,“答应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