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被信徒奉为圣尊的大萨满,这生日自然是要过得极为隆重的,便是光衍帝也下达了圣旨,特别取消了当日的宵禁,更是早早派遣了宫中的匠人,加入到萨满神庙的筹备当中。
城中百姓更是热情高涨得很,虔诚的信男信女们甚至自掏腰包在家门口悬挂了萨满神的布幡,街边更是放置了一个个双人合抱粗的铜盆,不分昼夜的燃着灯油,将这个凤临城的夜晚也照得一片雪亮,仿似白昼。
在狂热的期盼下,五月二十日终于姗姗来迟。
这等热闹,江幼自然是要凑上一凑的,可她实在不想与桑北延前去。
自从上次那晚之后,桑北延白日在人前,倒还算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可一到晚上,就好像变身成色中恶鬼一般缠她的紧,即便是不能得手,也要亲亲抱抱,捞些实惠才能满意。
可怜她如今一瞧见桑北延,腰就酸疼得厉害,且眼瞧着又要到同睡的日子,更是避无可避。
这会儿若是能躲着些,当然是最好不过,于是她借口想吃糖果子,将桑北延支了出去。
江幼自然不会顶着她这副皮相前去,于是拿出易容化妆的手段,乔装成一个身穿灰扑扑麻布短衫的少年,才从后门悄然离开,又寻了几条僻静的甬道,溜出鸾凤宫。
隔着两条街,鼻息间便已尽是香火味道,只见两边的路人手中捧着各式的糕点水果,略一打听,都是要送进萨满神庙中,献给大萨满的。
江幼走在人群中,耳朵里听到不少稀罕事——
传说在岳罡生辰这日,萨满神会降临人间,给前去祭拜的信徒赐福,有不少人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就亲眼见过,“萨满神身高数丈,声若洪钟,一举一动都很是玄妙!”
江幼忍不住插嘴,“大叔,那萨满神到底长什么样啊?”
那大叔瞪了江幼一眼,不悦道:“你这顽劣小子,还想窥探萨满神真容!咦,那神仙还能蹦跶在你跟前儿啊?!”
江幼这才知道,原来当萨满神降临人间时,众人只隔着一道帘子,隐约瞧见其数丈身高。
啧。
其中的弯弯绕,就有些多了嘛。
一脚迈入萨满神庙,江幼几乎被迎面扑来的香灰呛了个绝倒,只见那几人合抱粗的铜鼎中,正烟熏火燎地冒出滚滚灰烟气,空气中亦漂浮着无数未烧尽的灰烬纸屑,纷纷扬扬间,尽数落在朝拜之人的发间和背部。
而面前,那丈余高的鎏金雕像,萨满神正满眼慈悲地垂眸望向信徒。
绕过人声鼎沸的前殿,便是震耳欲聋的鼓乐齐鸣,在一处二层宽阔平台上,有热情洋溢的舞姬在旋转跳跃不停歇,配合着激烈的鼓点和激昂的乐声,颇有种两军对垒的阵前舞之感。
忽闻一声声跪拜叩首之声,江幼转头望去,发现一辆宫中的马车缓缓停在神庙大门口,当帘子被缓缓拉开,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岳薇蔓带着女儿在御林军的护卫中走下马车,又前呼后拥着走向神殿高出。
走过拥挤人群,江幼利落的闪进一个隐蔽角落,却不巧的与一个身披着梵语经书袈裟的守卫来了个对脸,“后院乃大萨满的休憩之所,闲杂人等,不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手刀劈晕,身子立刻软软地倒下来。
江幼将他的身子塞进一处缝隙,又把袈裟披在自己身上,向后院走去。
与前院相比,后院属实算得上清幽之地,院墙和长廊将闹哄哄的曲乐和人声尽数隔绝在外,便是香气也不似殿前那么刺鼻,只是空气中还是萦绕着浅淡的烟雾,看一切都不十分真切似的。
江幼带上耳机,里面登时传出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还有些衣服摩擦的唰唰声。
其中女声婉转低吟,男声则带着些情欲味道,即便没亲眼见着,也知道是一场如何缠绵悱恻的亲密床戏……
啧。
大萨满还真是好情趣。
殿前百姓们正无比虔诚地给他庆生过寿,自己却在后院里搞春宵一刻?
“唔,岳郎……轻些,奴家受不住了……”
江幼一愣,这个声音……竟然是岳薇蔓。
卧了个槽喔。
大萨满生辰,岳贵妃替光衍帝前来贺寿以示尊崇,这事儿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可是光衍帝应该没有让岳贵妃在床上给岳罡贺寿的想法吧。
况且,不是说这岳薇蔓和岳罡是兄妹吗?
什么兄妹能搞得这么花啊。
电光火石间,她倏然想起百里嘉木腕间图腾被牛奶浸润后,微微化开的瞬间,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
百里嘉木并非光衍帝的骨血?
卧了个大槽!
香汗淋漓的岳薇蔓以墨绿色卍字暗纹锦缎薄被轻裹住上身,软绵绵地依偎在赤膊的岳罡怀中,莹白手指在男人皮肤上轻轻划过,撒娇道:“岳郎,你怎的这般狠心,竟好些日子不去瞧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