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少女清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岳薇曼柳眉一挑,目光转向殿门口,正瞧见一袭芙蓉色裙装的百里嘉木好似花蝴蝶般飞进来,欢脱地扑在自己面前。
岳贵妃嘴上嗔怪着,却伸手拿出丝帕,将女儿脸上的薄汗拭去,道:“已经是及笄的大姑娘了,还这般没个样子。”
百里嘉木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对撒娇装乖一事最为擅长,母妃这一两句嗔怪之言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她唇角一撅,作势伏在母妃腿上,可怜兮兮着说近几日,吃不香睡不好,想在自己的寝宫安排个信得过的侍卫。
听说女儿寝食难安,岳贵妃自然心焦,张口道:“御林军里功夫好的不在少数,待会便去挑上几个,总睡不好可不成,长久下去,身体都拖垮了。”
“御林军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女儿才瞧不上!”百里嘉木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道:“母妃,前两日我瞧着百里兮兰院子里有个功夫极好的,我就要他给我做护卫!”
“百里兮兰的护卫?”
岳贵妃眉头紧拧,“好端端的,你要她的护卫做什么?乖,母妃一定为你在御林军中选出几个做事妥帖,身手又好的。”
可无论她怎么劝,百里嘉木就是不肯,“眼下民间处处都在宣扬她如何如何,把我的风头都压了下去,就区区一个侍卫,我都要不得?!”
“母妃!难道那百里兮兰,真的比我身份贵重不成?”
原本岳贵妃是不打算依着她的,可这最后一句话却实打实地敲在她的心坎子上,这些天压抑着的不甘和怨憎,登时疯狂上涌。
没错。
难道在这宫中十多年的谋划,还不及一个才归来的小崽子?!
别说是区区侍卫,哪怕是百里兮兰的命,只要嘉木想要,她都要替女儿搞来。
这般想着,她换了身新制的镂金丝牡丹花纹蜀锦裙,簪纯金牡丹嵌红宝石凤簪,端的是贵妃娘娘威仪尊贵,带着百里嘉木和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向霁月轩走去。
霁月轩院子里。
江幼正坐在石凳上,支着腮帮子,眉开眼笑地瞧着喜乐给祸害刷毛。
春天一到,祸害满身的厚毛纷纷掉落,再被风一吹,好像柳絮一样,飘得到处都是,无奈暮秋是个鼻子敏感的,碰不得这狼毛一点儿,否则便是喷嚏不断,鼻涕眼泪一起流,于是喜乐日日都要为祸害刷上一遍毛。
无奈刷毛是个枯燥又无聊的事儿,祸害并不很热衷。
于是,一见着喜乐手里掐着把大梳子,祸害溜的比耗子都快,江幼便想了个法子,提前准备一盆羊奶,“只要乖乖梳毛,就赏盆盆奶喝。”
终于,在奶香的诱惑下,祸害顺从就范。
“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一道太监特有的尖利嗓音,岳贵妃和百里嘉木的身影出现在霁月轩门口,趾高气扬,来势汹汹,张口便跟她要个侍卫。
百里嘉木自进入这个院子,眼睛就滴溜溜地转,终于瞧见了那道玄色身影,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伸手一指,“母妃,儿臣想要的就是他。”
江幼顺着她的指尖,转头瞧瞧桑北延,又转过头来,啼笑皆非,“他?”
百里嘉木连连点头。
岳贵妃在瞧见桑北延的第一眼,便大约知道女儿为何非要这个护卫不可。这男子的确俊逸出尘,便是她这般年岁的瞧见了,也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想来,便是百里兮兰也该是不舍得拱手让人吧。
她勾了勾朱红的唇,笑道:“既然嘉木这般看中这名侍卫,日后定能给予重任,想来也是成全了他日后的好日子。兮兰作为长姐,想来不会吝啬一个护卫吧?”
江幼不置可否的“喔”了一声,转头便望向桑北延,笑得很是欠揍,“你可愿意去做嘉木公主的侍卫啊?贵妃娘娘说的这些,我觉得倒是挺靠谱。”
桑北延剑眉一挑,金眸射出两道寒芒,冷声道:“你想死吗。”
对于这句没头没脑,又冷冰冰的话,岳贵妃和百里嘉木俱是满脸懵逼,在她们心中,这宫内的侍卫就是身份低微的下人,只有被她们呼喝的份儿,哪能这么大咧咧把主子生死挂在嘴上的,简直是大逆不道!
江幼狠狠瞪了眼桑北延。
不去就不去,做什么咒她死啊!
她转过头,道:“我这会儿还不想死,这侍卫就没法送给嘉木妹妹了。”
没想到的是,那百里嘉木竟是个疯狗脾气,死心眼儿犟劲得很,原地哭闹着就要将桑北延要回自己宫中去。
岳贵妃怒其不争,却也只能对着百里兮兰撒火,明里暗里地指摘她与这侍卫有私,才把着不放。
这可真是把江幼给气笑了。
她猜的怎么这么准。
哪个神经病能把自己男人巴巴的送给其他女人?失心疯吗。
“贵妃娘娘说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