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花灯节上,某条街上疑似出现了些骚动的事情,并未引起很大的轰动。
毕竟那晚全盛京城的百姓都出来溜街,大小的酒馆街肆通宵达旦地招揽顾客,难免有些喝上了头的,醉鬼之间打架斗殴的事情,在这城中日日都有上演,算不得什么大事。
加之玄影和苍狼二人的善后工作,做得极到位,不仅将那些尸体和血迹尽数处理,就连打架时,不慎撞坏的街边桌椅小板凳都给换成了崭新崭新的。
即便是闻得些许异样的街坊邻居们,瞧着一片祥和簇新的街道形象和物件儿,也说不出什么来。
在一片祥和平静中,宣王府的大门却被重重地敲响了——
太医院院首聂台,带着夫人和儿子聂世良,一行人气势汹汹地登了门。
宣王府,正堂。
“蛇蝎妇人!”
当着顾九卿的面,满头银发的聂台大声申斥着江幼的罪行,骂道:“岂有此理!之前她动手与老夫下毒,老夫念她年轻不懂事,便不予追究了!”
“可她竟变本加厉!给世良下毒,这到底是什么居心!”
他满脸的褶子下边,是不受控制抖动的肌肉,整张脸的表情极其诡异多变,完全无法维持静态,仿佛一个激动得跳脚的老猴子一般,挤眉弄眼。
顾九卿坐在主位之上,淡定地呷了一口茶水,道:“聂院首莫要动气,有什么话慢慢说来便是。”
聂台瞧他这副神色不变的模样,心火大盛,“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身,道:“老夫今儿便要求得王爷的一句准话!这事儿该如何办?”
顾九卿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才要开口,又听一道哀嚎:“宣王殿下啊!”
只见那聂夫人哭得老泪纵横,捶胸顿足:“我聂家就只有世良这一根独苗啊!若是世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活不下去啊!”
“聂家到底哪里得罪了英嘉夫人啊!若是她非得要条人命,才能消气,就把我这条老命赔给她吧!呜呜呜……”
躲在屏风后边听信儿的清夏,悄悄地“呸”了一声。
这老妇好不要脸!
上次为着给聂老头子解毒,便是在这正堂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那时至少还知道,是因着聂老头子把苍狼治得半死不活,夫人才出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儿却好,竟然黑白颠倒地说是夫人故意针对聂家。
哼。
那日广福楼中的事儿,她可是听喜乐姐姐说过的,明明是聂世良血口喷人。
竟还舔着脸跑来这跟王爷告状!
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扭头向着后院跑去: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夫人才行!
当清夏义愤填膺地把正堂的事儿一五一十的汇报后,正在屋子里做引体向上的江幼淡淡地“哦”了一声,动作丝毫不停,就连气息都未变一丝。
清夏急道:“夫人!那老妇这般信口开河,无中生有!您就……就无动于衷?!”
怎能由着她信口开河!
“没有无动于衷啊。”
江幼轻轻吸气,再次收缩背阔肌,整个身体向上提,当下巴超过单杠时,稍作停顿道:“我这不一直动着吗。”
清夏气竭。
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更加急切道:“夫人就不怕他们搬弄是非吗?”
若是由着他们继续胡诌下去……
那夫人可不是……可不是要落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名声!
江幼一笑,动作丝毫不停:“怎么会呢?王爷不是还在正堂呢吗?”
即便顾九卿是个温润公子,却也是个血性男儿,怎么可能由着人在他府上大放厥词呢?
江幼所料,丝毫不差。
当聂夫人嚎啕痛哭一顿之后,顾九卿的脸上不仅毫无怜悯情绪,更是添了几分愠色。
“聂夫人慎言。”
顾九卿一掀眼皮,冷声道:“广福楼中的事情,本王有所听闻,乃聂公子出言不逊在先,又言语间多有冒犯侮辱,才落得这般,如何能说是本王侧妃与聂家过不去?”
聂世良闻言,登时缩了缩脖子。
那日,他原本想着江幼并不认识自己,才壮了胆子在众人面前指摘她几句,却不想……不仅被她认出了身份,更是被喂了毒药。
真真是失算。
聂台一梗脖子,整张面皮愈加剧烈地抽动着,道:“宣王殿下说的是什么话?便是几句口角,如何就能下毒害人性命?那江氏心肠歹毒,就是个毒妇!难道宣王殿下还要护着吗!?”
聂夫人哭得愈加伤心,一口一个求宣王殿下给条活路,莫要赶尽杀绝云云……
一时间,宣王府正堂内无比热闹。
顾九卿冷眼瞧着这一家人,嘴角微勾。
都说三人一台戏,这聂家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