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河中,一艘小船如同脱弦的弩箭,速度奇快,顺流而下。
天地间的雾气在秋日升起后,渐渐消散,露出清明的景况。
河水东流,两岸青山夹道送行,飞掠而过。
水面波光闪烁,秋高气爽,日光灼人。
哪怕是早晨,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也是一片灼热。
好在河面风大,秋风送爽,还能让人站在船面上欣赏周边景色。
衣袂飘飘,楚棠与曾奇并立船上。
曾奇身无长物,负手看河。
楚棠则身背木匣,上面插了三把兵器。
这组合看上去极怪。
楚棠时不时瞄几眼曾奇,他早就好奇了,对方明明是一个知名剑客,可行走江湖却从没见他带剑。
藏身上哪里了呢?
难道像唐越一样,用的也是软剑,将其当场腰带缠身上了?
可是怎么打量,都看不出有藏了剑的迹象。
楚棠又想起曾奇与唐建元对峙时的景象,当日两人都是赤手空拳,但唐建元却说领教了他的剑势。
楚棠又不禁怀疑:“难道到了八境,就可以无须依仗神兵,只以精神或气势发出剑势?”
想想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世上之人还辛辛苦苦去打造八品、九品神兵做什么?
想了许多天都想不明白的楚棠,在与曾奇独处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看了看船尾摇桨的船夫,楚棠轻咳一声,问道:“曾前辈,听风大人说你是一个剑客,但晚辈却从没见你携剑,难道前辈练的是指剑?”
曾奇侧过头来,好奇问道:“什么叫指剑?”
楚棠愣了一会,这世间没有指剑的说法?
那他心心念念的六脉神剑怎么办?
于是,虽然没有从面板上兑换到六脉神剑,但楚棠还是结合自己的认知,将其原理讲了出来。
曾奇听完嗤笑一声:“指罡就指罡,扯什么指剑呀!”
“啊?只是指罡而已吗?”楚棠大感意外。
曾奇想了一下,道:“中三境武者可以罡气外放,这罡气是内气外化的形式,与本人所练武功心法有关。练剑的,可以凝成剑罡;练刀的,则可以凝出刀罡;拳、掌、枪……等等,都是如此。
“为什么说它们与心法有关,不能例外?因为那就是武功在人身上的具化罢了,而且这关连与上三境息息相关。到了你这境界,想必对势不陌生了吧?势是什么?那是武功与人的身体、精神融合之后在天地间的施为。
“剑势就是剑势,它无法化为刀势;拳势是拳势,化不成兵器之势。同样道理,指罡就是指罡,怎么能说是剑罡呢?”
楚棠无法理解了。
老实说,他的武功境界更多是面板直接灌顶而来,经过多番大战之后,也许有自己的理解,但对于武道的认知确实不如这世间的高人。
只听到曾奇又说道:“你说的什么指剑,也许融入了一些剑法的招数和形状,但绝对不是剑法,只是罡气如剑一般锋利罢了。”
楚棠微微点头,半信半疑。
曾奇侧头打量了楚棠几眼,目光在他身后的匣子停留了许久,蓦地叹了一口气,道:“楚棠,其实有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但看你是一个可造之材,不想你误入歧途,我就不得不代你师父说道说道了。”
“前辈的意思是……”
曾奇神情莫名说道:“你练的武功太杂了!看看你身后背的匣子,有刀,有剑,还有似刀似剑的玩意,你这不是贪多求全吗?”
楚棠嘴巴张了张,却无法说出话来,他无法解释自己身上的外挂和奇遇。
曾奇悠悠说道:“练武,就像养一只狗,你对它好,它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如果你养了许多只狗,那你对它们的感情就会分薄了许多。是狗还不要紧,至少还是同一种类,不会造成紊乱,可如果你在养狗的同时,还养猫,养牛,养蛇……别说它们了,只怕你自己都完全乱套了!”
楚棠还是无法辩驳。
曾奇指着楚棠身后的匣子说道:“你这又是刀又是剑,你说,你对哪一个虔诚呢?你诚于剑,剑才能诚于你。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从来没有人与你说过吗?”
楚棠唯有苦笑了。
曾奇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越说越多了:“曾经,在我年轻时,南海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当时他的名气比我还大,被人誉为数十年才出的武学天才。
“才二十多岁的他,号称精通三十六门武功,刀枪剑戟,拳掌指腿,无所不通,而且都练出了门道,震惊了世人。大家都觉得他的武学天赋前无古人,必将有所成就。
“六境之前,他几乎横扫南海武林年轻一辈,无人是他的对手,就连我的声望都比他要逊色一筹。然而,我却比他先入七境,领悟了上三境的威能。这方面,他比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