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沧澜宗的时候,高歌的身边就这么多出来一个小姑娘。
一身宝蓝色的华丽衣饰,手中还拿着一根插着木棍的糖果,一路上蹦蹦跳跳,就算高歌已经可以选择无视她了,可是有这个小姑娘跟在身边,还是显得多出来几分烟火气。
可是问题也就这么出现了,高歌的身边多出来一个辄止,灵海当中的小乖就很不开心了。
这个世界上,绝不允许出现比它还要可爱的存在!
绝不允许!
于是,它就在高歌的灵海当中翻江倒海,弄得高歌一阵难受。
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个小家伙也给放了出来。
结果不出所料,这一人一兽一见面,便是一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的场面。
就好像是碰到了同道中人一样,大道独行,独木桥上绝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人!
于是,这一路下山的路上,高歌就变成了一个两边劝架但又都不好使的管家婆。
好一个李定先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长得像人也没用。
某位正在北疆冰原为古今月护道的白衣男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三人一路打闹,就这么不知不觉走到了南城的一处学塾门口。
学塾当中,稚童读书声,先生说教声,学生翻书声,尽落高歌耳中。
直到此时高歌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还是错过了许多。
小乖在高歌的招呼下汇入了灵海当中,辄止也很识趣地就在学塾外等候。
独自一人走入学塾,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自称孙卿的老先生正在管教一个学生。
那学生约莫只有五岁左右的年纪,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但是却又不敢哭出声。
在这位极为威严的先生面前,孩子表现得格外乖巧,今日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就被先生叫来一通训斥。
看见高歌走进学塾,老先生先是让学生回到学堂中去读书,才又一改往日威严神色,笑眯眯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这位黑衣年轻人。
“高小友,几日不见,看来是麻烦都解决了呀。”
至于是什么麻烦,老先生并没有说出来,而高歌也只是浅笑一声,朝着老先生作揖行礼。
老先生也是同样回礼,随后高歌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简陋的屋舍中。
房间不论是里外,一眼看去都十分符合孙卿这寒酸的形象,唯有门口挂的那块匾额,让高歌眼前一亮。
匾额之上用十分规整的字体书写三字:黄金屋。
高歌起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走进了老先生的房间才恍然大悟。
书中自有黄金屋。
老先生的房间当中摆满了各种书籍,高歌随意翻看了两本,就发现了这些书籍的不凡之处。
小时候高歌也是上过启蒙课的,大户人家的家仆,要是连几个字都不认识,那说出去岂不是招人笑话。
可是这些书上的字高歌也都认识,只不过连在一起的时候高歌就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
例如老先生书案之上摆放的这本,可能是他正在读的一本书。
上面有老先生用朱笔勾画的一句话,高歌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
特别是这句蟹六跪而二螯,老先生还专门在下面批注了一句:滋味极好,味道极美!
呃......
原来老先生还是个吃货啊!
见高歌十分积极地翻看着屋中的书籍,孙卿也没有去打搅,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年轻人时而困惑,时而忧愁,时而眼前一亮突觉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的这座寒舍,虽然简陋,但又何尝不是一座宝库呢?
“老先生,我有一事不解。”高歌抱起方才孙卿放在书案之上的那本书籍,诚恳问道。
之所以会向老先生提问,一是因为他可能是正在看这本书,二便是因为这本书封面上的书名和署名。
《劝学》,荀况。
虽然如今老先生自称孙卿,可也曾说过,他本姓荀。
而这位名为荀况的作者,高歌觉得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寒酸儒士。
“何事不解,尽管说!”
其实不管是孙卿也好,还是那些个为人师长的教书匠也罢,最喜欢的就是学生向自己抛出问题,然后自己再去帮忙答疑解惑。
即便是有些问题自己当下也给不出来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事后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学生回答。
虽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可又有几人肯真正去接受这个现实?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
冰,水为之,而寒于冰。
多少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真的让他们去接受的时候,他们也都只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