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别走开。”烂烂吩咐说,跳着脚跑下阶梯。
直到好一会烂烂已经从拐角消失了戴铎才醒过来。方才烂烂那开心的笑容就像印在他薄唇上的吻,给他整迷了眼。
他像个等着相公的小女子犹如失了魂痴痴呆呆地站在树下望着拐角。
直到听见一声凄厉的鸟叫,烂烂才从拐角出现。戴铎看着她抱了一个小小的香炉费力的走来累的满头香汗,赶紧跑下去抱过来。
“兰兰,你抱着这个来做什么?”
烂烂看着戴铎一脸无知的样子,盯着他的眼睛,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秘密!”
一瞬间,戴铎感觉那个温柔可爱的姑娘长大了,变得机灵调皮,他对这个女孩的喜欢又上升了一厘米。
只是,玉簪子怎么没见她带在头上?
看着一脸茫然的戴铎,烂烂又说说:“把它抱上去你就知道了。”
见圆滚滚的一个汗珠挂在烂烂的额头上,戴铎伸出一只手想给她擦去。手还未高过烂烂的下巴她就急急地跑上去,戴铎有些失落地放下手抱着沉重的香炉爬上去,抬脚很艰难。
这香炉果然很重。
戴铎把香炉放在树荫下,有些期待地等着烂烂说的秘密。
烂烂则是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墨绿色的绣帕子包得鼓鼓的,拾起一块石头一砸,清脆的声音一响。
“兰兰,你在做什么?”
“我想给你烧点金贵的香。”
戴铎感觉一股清香异常清晰地缭绕在鼻尖,那是桂香。
戴铎蹲下去从后面抱住烂烂,又握住烂烂抓住石头的手,下巴抵在烂烂的头上如同摄取沁人心脾的香料一样享受地吸气。
吃老娘豆腐!
烂烂一慌,推了他一把,戴铎一屁股摔在地上。烂烂警惕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匹不怀好意的狼。
戴铎像失去了令人安心的香气一样有些焦躁地质问烂烂:“兰兰,你怎么了?”
兰兰说:“我都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过去了”她拿起那包东西又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们之间必需有个了断!
烂烂把帕子里的粉末倒进香炉里,袅袅的香气飘起如过往成云烟。
戴铎明了了,那是那只玉簪子和玉镯子的粉末。他从地上跳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昔日里爱恋他的女孩竟然用这么温柔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过往。
戴铎愤怒地将香炉一踢,烟灰滚落在台阶上,白色的桂子被灼红。
烂烂说:“你以《有所思》劝我,那我也以《有所思》回敬你。”
戴铎愤怒的红脸色一变成了青色,似乎是被妻子抓奸在床。可是转念一想,钱灿灿最在乎的就是姐妹情谊了怎么会把他们之间那件闭晦的事抖出来。
“从此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烂烂吸了口气,像兔子一样跑了。这可是她处理过的最文艺的分手了。
心上人跑了,戴铎孤孤单单地坐在台阶上,看着不再复燃的灰烬,凄厉的鸟鸣从桂树上飞下来,戳在他如死灰般的眼眸里。
戴铎的眼里藏着他们年少懵懂时的欢愉。那时,父亲将他寄在热河名师钱仲书门下,兰兰还是个稚嫩的青草一般的姑娘。
钱仲书当时还只是个穷秀才先生,夫人走得早,只得了兰兰这么个女儿,宝贝的紧。
戴铎对钱兰兰最初的印象是他屁股后面的一条尾巴,走到哪跟到哪,说是死缠烂打也不为过。
幼年一次上元节夜里钱仲书带她去攀山时,从烟最亮的地方她找到了画本子里京城,又暗自想象着京城的香车宝马川流不息。
而从京城里来的少年戴铎就是行走中的京城,身上的坠子、腰带、发冠……无不显示着京城人的高贵和京城的繁华。
那年戴铎已经十八岁了,身如松柏修竹,钱兰兰还只是十二岁。所以,她总是仰着脖子眨着眼睛问戴铎京城是否像璀璨的烟盛放的这样或那样的繁荣。
戴铎本是不喜欢这种出落在乡野的辛夷。
可钱仲书是有才的先生,亲手教出女儿自然不会差到哪去,甚至出落的比京城贵族女子还要优秀,她的才艺使她如明珠般闪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德和才赋予她高贵,因此兰兰注定与众不同。
和她对诗,戴铎总是自愧不如,和她和奏,戴铎总是难以相和,共砚作画,画作则是相形见绌。
要说戴铎为什么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除了四书五经,孔孟之道的教化,大概就是这段少年时期里他总是在钱兰兰面前抬不起头的缘故。
戴铎唯一有脸面的事就是他是来自京城贵族人家的少年,钱兰兰听过京城的繁华,他却是在繁华下长大的。
钱兰兰读过万卷书,可那些都是不会动的死书,有时间和年月了。钱兰兰对戴铎最初的爱慕大概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