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它再近些,两人才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墨绿色的边框,金丝勾成的画布。
这不就是慈长安手里那幅明安帝的最后一作吗?
它慢慢落在了谢欢的手中,上面金黄色的海螺便穿出来了慈长安的声音:“岁月悠悠,既遇有缘之人,何必辜负?画灵已认主,你便放心收下吧。”
那画上面暗黄色的光,和海螺里面的声音一起消失了。
何汀安本以为,这一路她应该是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的,她以为谢欢会选择独善其身拒不入局。
谢欢轻轻地摸了摸手中的名画,心里默默念着慈长安的话。
岁月悠悠,既遇有缘之人,何必辜负?
远处传来小厮的尖叫,混乱声中隐隐能听见“走水”两字。
谢欢立马拽起何汀安就往左府后门飞去。
果不其然有人坐不住了。
刚到左府后门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身着小厮服装的人正在钻狗洞,但是因为骨骼偏大,直接被卡住了。
“还好这人不会武功,不然真让他跑了。”
谢欢边说边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正在钻狗洞的人吃痛地“啊”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屁股便要跑。
谢欢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从院外逮到了院内,停在了何汀安的面前。
那人吓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少侠,好少侠,你放我一马!”
何汀安打量了面前这个灰扑扑的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性格如此胆小如鼠,这件事情真的会和他有关?
“逃跑?”何汀安冷声道。
他看见两人都佩着剑,哆哆嗦嗦地说道:“姑娘…姑娘说笑了,我跑…跑什么,今夜这左府不安宁,我待不下去了。”
“姑娘,少侠,你们就行行好放我走吧。不然我这条小命就要不保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妻儿母亲要照顾,实在是可怜之极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要上前抱住谢欢的胳膊。被他嫌弃的躲了过去。
何汀安早已经安排了左家各位坐镇的高手,严守大门和后门。刚刚灵堂走水他们便知道有人坐不住了,当时他们故意留了这么一个狗洞,静待上钩。
她冷哼一声,抽出短景“唰”地放在他的脖子上:“你再狡辩几句试试?胆量如此之小,还敢当着我们的面撒谎?”
那人“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呼道:“姑娘!!我说!我说!!”
谢欢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威胁道:“快说。”
“我的父亲是左家的老管家,那日家主和几位至交好友喝醉了,是我送他回去的,他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
“真的不是我故意透露的…实在是那人出的钱太诱惑了…”
两人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事情的开端是这样。
想来左家主这么多年死守这个秘密,未与他人说过。只在醉酒的时候失了分寸,却酿了大错。
何汀安将短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那人是谁?你可还有记忆?”
陈立仔细想了想,说道:“那人并未用真面目示人,看起来就和…”
他偏头扫了谢欢几眼,唯唯诺诺地小声说:“就…就和这位少侠差不多。”
谢欢听闻,立马狠狠踹了他一脚。
陈立坐在地上,嚷嚷道:“少侠你就不能轻点踹吗?!”
谢欢冷眼。
“不过你这一踹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人可能用了什么桂花味道的香囊吧,周身都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桂花味。”
何汀安心里一紧。
又是桂花味?
苏元蕴早坐在院墙上,看了他们许久。
“师弟还要看多久?”以谢欢的境界,从他刚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苏元蕴嘻嘻两声,就从黑暗的院墙上跳了下来。
他轻轻地拿手肘撞了撞两人:“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怎么还暗自行动?!”
“都不带上我一起!”
陈立见又来了位大爷,腿又软了两分,嚷嚷道:“两位少侠,好姑娘,我该说的都说了,能不能放我走了?若是那几个人找上门来了,我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何汀安收起短景,给谢欢使了个眼色,他便提起他往灵堂飞去。
左府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今日但凡他从这里出去,别提留下小命,留个全尸都难。何况他的去留,也不应该是由他们来决定。
灵堂的或是并不大,熄灭的也算及时,但是还是烧毁了棺材的一角,看起来像是完整无暇的花瓶上北人砸出了一个洞一样。
几人刚到灵堂,便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左伊趴在棺材烧毁的一角上,用手不停地擦着上面烧焦的印记。
不久前还喜欢束起长发,编个小辫子的小姑娘,像是被这一把火彻底烧没了一般